姜玲不好再问下去。
见她往钢筋锅里兑水加黄豆,“嫂子,不需要把炉子拉开吗?”
“不用。封上炉子就是我们常说的小火慢炖。你该知道的,封着炉子,一锅冷水放炉子上,半天也能烧烫。”
姜玲:“这个我知道。我担心炖不烂。”
“晚上不急着吃饭,等邵耀宗下班还没炖烂,拉开炉子再炖。”杜春分擦擦手,带着姜玲去堂屋。
李慕珍来帮杜春分缝衣服那天得知她没鞋样,缝好几个孩子的衣服,就帮她找齐一家六口的鞋样。
杜春分不爱碰针线,她奶奶压着她学,担心以后没人帮她做,她作难。
早几天闲着没事,杜春分糊一些布,用来做鞋帮。
那些布还没干,没法照着鞋样剪下来备用,杜春分就翻出针线纳鞋底。
姜玲坐着都难受,得靠着墙,不敢再说帮她,就陪她聊天。
有人闲唠嗑,时间过的快,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
姜玲走后,杜春分就把鞋底收起来,炉子拉开,往钢筋锅里放一个箅子热窝窝头。
四个小孩在卧室玩一天过家家玩累了饿了,出来找娘了。
杜春分不禁说:“你们也就这时候知道还有个娘。”
“娘~~”甜儿抱住她的腿。
杜春分无语又想笑:“现在撒娇?晚了。松开!”
“不松!”甜儿朝她身上蹭蹭。
杜春分揪住她的小耳朵,“洗手吃饭。”
甜儿立马放手:“爹呢?”
四个孩子排队洗得好一会儿,杜春分算算时间,道:“洗好就回来了。”
甜儿挽袖子。然而人小手也小,架势很足,跟衣袖较半天劲也没能挽起来。气得小孩往上一撸。
邵耀宗迈进家门,正好看到甜儿豪放的动作,活脱脱小一号杜春分。
“干嘛呢?”邵耀宗疾过去。
甜儿举起胳膊:“衣袖不听我话。”
邵耀宗帮她挽到手肘。
小孩双手往盆里使劲一拍,溅起一片水花,所有人都没能幸免。
杜春分朝她后脑勺一巴掌。
甜儿懵了,反应过来瘪瘪嘴就哭。
邵耀宗赶忙蹲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不哭,不哭,你娘也不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小孩噙着眼泪大声指责。
杜春分睨着她:“我故意的咋了?”
邵耀宗不禁皱眉,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跟个孩子,你怎么也这样。
“她不调皮,我吃饱了撑的打她。”杜春分居高临下地说:“瞅瞅我和你爹身上。”
小甜儿看看娘又看了看爹,上面好多水啊。
眼珠转了转,扭身往堂屋跑。
邵耀宗愣了愣神,忍俊不禁,“心虚了?过来,手还没擦。”
小孩装没听见。
邵耀宗给小美、平平和安安擦好手,拿着毛巾找她。
杜春分端着钢筋锅去堂屋。
甜儿的双手从她爹手中解放出来就摸锅盖。
嘶!
甜儿的小手缩回去。
杜春分看了看,红了一点点,没大问题,“再皮手给你烫掉。”
平平搬个小板凳给她,“姐姐。”
甜儿接过去老老实实坐下。
邵耀宗又一次感到意外。
一个多月前,他给平平板凳,小孩都不甚敢坐下。
思及此,邵耀宗不禁看看杜春分。
“看啥?”
部队养的猪大,猪脚也很大,两个猪脚剁了二十多块。
杜春分给邵耀宗盛点汤和黄豆,又给他挑四块猪脚,“接过去。”
邵耀宗下意识伸手,“给她们吃吧。”
“吃不了那么多。晚上吃太多肉不消化。”杜春分给每个孩子盛两块,没盛汤,“吃完再喝汤。”
甜儿伸手就抓,烫的吸溜嘴。
杜春分想揍她,“这么急干啥?吃完饭你还有工作?”
“爹,痛……”小孩找邵耀宗。
邵耀宗拉住她的小手,“爹给你吹吹。”随便吹两下,“好了吗?”
小孩要的不过是个态度。连连点头,拿起桌上的筷子往猪蹄上插。
邵耀宗想说什么,看到小孩挑起猪蹄咬一口,又烫的吸溜嘴也没吐出来。
杜春分没眼看:“你是饿了多少天?”
“好多好多天。”甜儿吧唧吧唧嘴,“好香啊。”
邵耀宗好奇:“里面放的什么?”
“盐、姜和一点大料。”杜春分解释,“猪肉本就比其他肉香。”发现平平和安安眼巴巴盯着碗,就是不敢伸手,拿起筷子插两块,递给俩孩子,“不热了就用手。”
平平和安安慌忙接过去。
小美直接用手抓。
邵耀宗见状,看不下去,敛下眉眼,对比太明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平平和安安是他的继女。
杜春分递给他一个窝窝头。
邵耀宗抬起头来,神色已恢复如常,“你不吃?”
“我想吃点猪蹄和黄豆就差不多了。你吃一个,别半夜饿的睡不着。”
邵耀宗接过去。
杜春分端起汤喝一口,不如以前在饭店做的味道好,不过也不差。
比起黄豆炖猪蹄,杜春分更喜欢猪蹄冻。
“邵耀宗,这边平均多久杀一次猪?”杜春分算了算,四个猪蹄做一锅猪蹄冻,够他们一家吃上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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