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演出剧目是什么?”
今兮:“《卡门》。”
其实他不过就是随口一问,他对芭蕾一无所知。
得到回答,他茫茫然点点头,找了条椅子坐下,未几,忽地笑了出来。
今兮莫名:“笑什么?”
祁燃说:“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小时候。
今兮都快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练舞的,记忆里,似乎童年记忆都是被芭蕾填装的。而有关童年芭蕾的另一部分,便是祁燃。
祁燃从来都是顽劣难驯的,但在面对今兮时,又格外的言听计从。
他和朋友约好去网吧打游戏,今兮黑白分明的眼盯着他,一字一句:“祁燃,你作业还没写完。”
于是祁燃把扔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作业给找出来,在今兮的舞房席地而坐,今兮跳舞,他写作业。
祁燃翘课去篮球场打球,今兮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站在球场边,眼神冷而淡,“祁燃,你快回去上课。”
于是祁燃把球一扔,跟在今兮身后进教室。
祁燃吃东西很挑,不吃香菜不吃芹菜不吃西红柿,今兮说:“这是外公特意给你做的。”
于是祁燃又闷头把菜都给吃掉。
曾经一度,很多人以为,祁燃喜欢今兮。
可祁燃从来都一句话堵住所有人的嘴,“——她我妹,我不听她的,回家没饭吃。”
是真没饭吃。
他爸妈不在家,每个月给他花不完的钱,就觉得尽了父母该尽的职责。
祁燃一日三餐,都是跟着今兮蹭沈老爷子和老太太做的饭的。
祁燃对于童年的回忆,和今兮一样,有着对方的存在。
而今兮这人,经常出入的场合,是舞房,是各大歌剧院。
尤其是江城歌剧院,她几乎每年都来一次,或演出,或比赛。
祁燃是每次她来这边歌剧院,他都会跟着来的。
今兮在台上跳舞。
他在观众席呼呼大睡。
祁燃反正觉得,芭蕾舞剧挺好的,挺催眠的。
“你还好意思说小时候?”今兮也和他想到了一块儿去,冷哼了声,“你哪次看我演出不是在睡觉的?整个歌剧院,大概只有你一个人睡觉吧?”
“万一除了我以为还有别的奇葩呢?”
今兮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奇葩”这个词形容自己。
祁燃道:“但我真有一次没睡。”
今兮掀了掀眼皮,轻嗤一笑,神情里,满是不相信。
“真有,”祁燃强调,“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去南城歌剧院演出吧?我跟着你一块儿去,坐在前排,本来是要睡的,可边上总有人在说话。还有一个人,看了没多久就走,他一走,那一排的人都跟着走,我坐在靠走道的位置,还得起身给他们腾地儿。”
“我好像,有点儿印象?”
因为那场演出之后,回去的路上,祁燃一直在抱怨。
“看吧,我是有一次没睡的。”
“好骄傲。”
瞥见今兮笑意松散的脸,祁燃扬了下眉,保证,“放心,这场我也不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完你的演出,行吧?”
今兮:“我拭目以待。”
二人聊的不亦乐乎时,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今兮,要上台演出了。
今兮去候场,祁燃去观众席,等待演出开场。
……
演出结束,掌声如潮水翻涌。
今兮回到后台,看到手机里,躺着祁燃发给她的消息。
祁燃:【额,不好意思,又睡了一觉。】
祁燃:【但还好,就睡了半小时。】
祁燃:【比以前有很大的进步了。】
祁燃:【演出结束一块儿吃饭?】
舞团经常会在演出结束后组织聚餐,但江城站的负责人是林疏月,林疏月向来不喜欢这种群体活动。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她比今兮还像个边缘人物。
上次聚餐,时间线得往前面拉一年。
那次,是团长组织的聚餐,基本上所有演职人员都到场了,但林疏月没出席。
据说,林疏月每次演出结束都去酒吧。
但没人和她求证过。
思及此,今兮目光投向和她同在一个休息室的林疏月。江城歌剧院的休息室很多,基本上两个人一间休息室。
今兮问她:“晚上有聚餐吗?”
林疏月换衣服的动作愣了下,“你要聚餐?”
今兮:“只是问问。”
林疏月:“我从来没有组织聚餐的习惯。”
她拿起衣服,拉上换衣间的帘子,再出来,一袭长裙,看似端庄,但长裙侧方开叉到大腿根部,走动间稍有不慎,便会春光乍泄。
注意到今兮的眼神,林疏月面色不改,“好看吗?”
今兮想了想:“站在男人的角度回答,还是女人的角度回答?”
林疏月:“你还知道男人的想法?”
今兮唇角一勾,媚嗓轻吐:“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了解男人的想法,所以才能够得到男人。
林疏月朝她挑了挑下巴,“男人的角度。”
今兮说:“今晚和你搭讪的男人,数不胜数。”
林疏月:“女人呢?”
今兮:“觉得你漂亮,也会觉得你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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