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七嘴八舌打听起了“内部消息”,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好在产屋敷银哉天生自带令人信服的气场,久居高位的控场能力一出,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立刻安静了下来,眼神闪闪发亮地盯着他。
产屋敷银哉却失笑,轻轻摇头,往旁边一站,把场地让给了小早纪。
“可别这么看着我了。”产屋敷银哉把头一偏,望向早纪,“今天的主角,可是另有其人。”
早纪默默地托起小惠,拿肥嘟嘟的弟弟挡在自己面前。
小惠歪头:“啊。”
“哦,对对对!”
同学们这才恍然回神。
“今天是早纪弟弟的生日会来着……”最擅长活跃气氛的话剧社成员们纷纷鼓起了掌,“好耶,那老惯例,我们先唱生日歌吧!”
由早纪操持举办的生日会,不可能会冷清。
还好小惠年纪太小,否则将体验一回海底捞式过生日的社死。
同学们都很热情,夏油杰也一脸无奈微笑地加入了唱生日歌的环节,早纪把弟弟抱上桌子,稍一回头,就看见了远离人群,形单影只的甚尔。
男人一脸冷漠地坐在沙发上,不抽烟是他最大的让步,但对于唱生日歌这种事,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写满了拒绝。
早纪肯放过他吗?当然不。
早纪拨开人群,径直向甚尔走了过去。
她扯住甚尔的手臂,用力往餐桌方向拖:“爸爸——不能耍赖,你也要唱歌!”
甚尔耷拉着眼皮:“……啧。”
早纪清了清嗓子,等大伙都唱完一遍后,她把甚尔爸爸推了过去,配合人工音响,爸爸闪亮登场。
学生们纷纷噤声,安静如鸡地盯着桌子前的甚尔。
早纪的爸爸,他们也是认识的。
那两个月的斯巴达式武术指导,至今回想起来仍隐隐作痛,虽然这也让话剧社成为了全校最能打的社团,不少成员都被柔道社、剑道社的人暗戳戳翘过墙角。
那两个月里,甚尔给他们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
高手。
这绝对是哪个隐退的体术大师啊!!
他们对甚尔怀着深深的敬畏之情,以至于甚尔的身影一出现在眼前,声音都小了下去。
只有小惠在桌子上坐得歪歪扭扭,和牙酸的甚尔爸爸“深情对视”。
小惠:“哒?”
甚尔:“……”
早纪点燃了蜡烛,催促道:“爸爸,快点,唱生日歌呀!”
她半点不觉得气氛不对。
夏油杰往后退了两步,默不作声地打开了手机摄像头。
他已经非常熟练了呢。
甚尔如雕像般一动不动,半分钟过去了,愣是没有开口的迹象,眼看蜡烛都要滴油了,早纪焦急地跳起来打了一下爸爸的腹肌。
梆!
像是打铁。
于是,在闺女的步步紧逼之下,产屋敷银哉意义不明的笑容中,其他人或惊恐或搞事的蠢蠢欲动的注视里。
安静的客厅,响起了甚尔心不甘情不愿的唱歌声。
甚尔开始棒读歌词,盯着小惠的眼神像是在看死物:“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嗓音低沉,声调幽幽,宛若阴森森的鬼火漂浮在四周,看不见的女鬼哀嚎着前来索命。
他这唱的不是生日歌,是忌日歌。
小惠敏感地察觉到空气中泛动的杀气,嘴一瘪,哇哇大哭。
“啊!”早纪赶忙上前哄人,还不忘嗔怪地看了一眼甚尔,“爸爸你唱得太难听啦!小惠都被你唱哭了。”
“你想怎么办?”甚尔双臂环胸。
“再唱一遍。”早纪对待此事非常认真,“爸爸明显就不走心,没一句在调上。这么简单的生日歌,怎么能被你唱成大悲咒呢?”
“来,爸爸跟我唱一遍,祝你生日快乐~”
甚尔:“……”
妈的,女人真难伺候。
周围的同学们扭头的扭头,捂脸的捂脸,用尽全身意志拼命憋笑,给那位被亲闺女逼得磕磕巴巴开始唱歌的天与暴君留了最后一点颜面。
而且还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妈妈哄宝宝式教学。
谁不会唱音律简单的生日歌啊,不过是甚尔爸爸拉不下那个脸,结果到头来把早纪逼认真了,非要一字一句地“教”他。
好的,天与暴君不苟言笑的冷漠形象已经彻底破碎了。
夏油杰的肩膀疯狂抖动,无声地狂笑,歪倒在椅子上,偏偏没忘记保存备份视频录像。
知道这个家庭的食物链顶端是谁了吧。
纵使强大如甚尔,也拗不过自己的亲女儿。
反反复复让甚尔唱了三遍,早纪总算满意了,高抬贵手放过了自己的亲爹。
孩子的一周岁生日会,当然是越隆重越好了。
寿星的纸皇冠帽歪歪扭扭地戴在了小惠的头上,他好奇地想扒拉下来,放嘴里尝一口,被夏油杰眼疾手快地取走了。
“这个可不能吃。”夏油杰笑眯眯地把纸皇冠整好,重新给小惠戴上。
接下来,就是万众瞩目的切蛋糕环节。
由于小惠年龄太小行动不便,早纪为之代劳。
“好啦,人人有份,都别抢啊。”
不好意思,论刀工,早纪还没怕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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