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们大半是出于恐惧和对未知惩罚的畏惧,出于心底的不信任,但那又怎么样呢?她又不需要他们了解她的内心,不管因为什么肯认真学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了。
“忘记了可以问身边的人,都不会再问我,等我回来时抽考,错一半奖励挂在房梁上吊着打,逃跑奖励当枪靶。”
话音落下,云霄就像哈利波特里的斯内普教授一样高贵冷艳一甩披风,转身钻进房间,只不过教授是真的,她是装出来的。
西索单脚撑着地面,肩膀倚靠在床边,指尖玩弄着一张扑克牌,见她进来问道:“和我们计划的不一样~~你临时决定用这种方式传达你想要的信息吗?”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西索也。”云霄越来越觉得西索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了,“他们必定会有所行动,下一支探查队,放一两个回去,其他继续留下来给我当学生。哼哼,他们来的次数越多,传回去的信息越多,信息一多人心就容易浮动,人心浮动微妙的局势就容易浑浊,那个时候,我们再插几脚,就可以找机会下河摸鱼了。”
“而且我们两个实力还不错,背后还有旅团的影子,而他们不可能倾巢出动,致使后备空虚,让其他势力有机可趁,让城内势力天平出现倾斜,我们耐心等待,说不定有机会钓到一两条美味的大鱼上钩。”
见西索眼睛有些发亮,她又笑吟吟补了一句:“那些人员可不常离开他们归属的势力,我的西西见到应该会开心。”
“嗯哼~”西索没理会她的用词,张开五指任由纸牌飘飘然落下,又停驻在半空中微微晃动,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嗜血蝶,“由我先挑猎物~剩下的给你~”
“谢了。”
和人交手是提升实力最快的办法,经验包每一个心急提升实力的人都不会嫌多,她也不例外。
第62章 缓更乱更瞎更
拉里·普里策忙里偷闲,站在北街最高那栋楼的顶层,像铁一样结实粗糙的双手轻轻按着半人高的护栏,俯瞰天台下人潮汹涌的街道。
流星街的街道是如此嘈杂,如此拥挤,如此看不到未来,一间间低矮的泥屋、板房、油布帐篷铺陈开来,描绘出一幅热情、压抑的画卷。
回想起流星街的历史,它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一副随时会灭亡却又顽强活着的模样。据说它这副模样已有一千五百年的历史,比外界大部分国家的历史都要长。
如此说来,早在千年以前就作为废物堆积区的流星街还算幸运,远离孤立的同时也避免了卷入纷争,避免了被外界接连不断的战争扫进尘埃。
但他不认为流星街还会持续这份幸运,或者说,流星街承担不起维持这份幸运的代价了。
拉里还记得他来到流星街那年是1976的盛夏,而今眨眼就到了1997年。二十多年过去了,当时的逃犯也成了一方领袖,只比长老会的那几个中央人物差一点,再过几年未必不能更上一层楼。
老实说到了他这个位置,上不上也不是那么有所谓了,谁能想到现在盘踞一方的巨蛇,最初的动力只是想每天能吃两顿饭呢?
坦白来讲,拉里有点瞧不上流星街人,除了少数几个人例外,比如是幻影旅团那小子,那个把十字架纹脑门上的家伙算是流星街近十年来最没有流星街气质的人之一了,可惜……道不同。
而所谓流星街气质通俗来讲就是愚昧,没有脑子,从不考虑以后,对环境变化不敏感,并且还自有一套相当顽固的逻辑。
谁都不希望自己手下跟的都是蠢蛋,所以从他有一点权利后就开始自发的影响其他人,以远超本地人的宽容姿态接纳外来者,从那些外来者口中榨取更多外界的信息,从信息中嗅到风向变化,而不是小家子气的专注于争夺流星街的一亩三分地。
但最近几十年的发展真的让他感到心惊肉跳,在外面明天接触新东西或许还不觉得,但在流星街这个仿佛被世界遗忘,发展停滞的地方就很恐怖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当一种新东西出现并传到流星街,必然经过了一番漫长曲折的过程,到他们手里时已经落后了太多。
而即便是这样,它们更新换代的速度依然堪称恐怖。
和站在世界最顶端的灯塔国家相比,他们就是刚刚学会爬行的婴儿。
只可惜他们不是被抱在巨人怀中哺乳的baby,而是艰难地匍匐在大人脚下,看他们杯觥交错,自己捡垃圾吃的弃婴。
和他在一起的同伴们似乎都意识不到这一点,或者说意识到了但不在乎。
拉里年轻时常常喝着掺有一点酒水的雨水,吃着发霉的饼干和他的同伴聊这个问题,而他的同伴总是举起杯子笑着问他:那我们能怎么办呢?
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仍想不出完美的回答,当初的人也已不在。巨人越长越胖,掉落的残渣越来越丰盛,捡食的婴儿也因此多补充了些营养,枪支、电路、加工器械都是证明。
可成长是有代价的,那帮混蛋丢下食物残渣的同时也丢下了污染,每当他觉得流星街不可能更烂了的时候,它总能给他一个‘惊喜’。
坦白说吧,他觉得这座历时千年的垃圾处理场快处理不了接下来的垃圾投放了。世界变化太大太快,全世界制造的废物都往这里堆,工业废料、药物残渣、变质食物……谁知道以后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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