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莉这么说着,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迪戈里夫人皱起眉来:“这会儿已经凌晨了。不能等到明天吗?”
“我没关系。”珀莉甩了甩自己的手臂,酸麻的感觉一点点爬上来,难受的要命,“我也想看看它。”
那个男巫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抱歉。我们只是担心这只雷鸟可能受惊伤害自己。幼年生的雷鸟也能引来雷电,但是它们的身体还无法承受这些伤害——只需要一会儿。”
珀莉点了点头,用终于勉强恢复知觉的手胡乱在脸上蹭了几下:“我也很关心它。”
她跟着那几个巫师爬出箱子外,发现迪戈里先生已经带着箱子到达了大约是美国魔法国会的办事处的地方。他们身处一个宽敞的办公室,几只纸折的老鼠在地上飞快地跑走了。
办公室里的一个女巫已经备好了一个全新的、草编的鸟窝,他们把雏鸟和它的蛋壳小心翼翼地放进去——这动作终于把睡着的雷鸟惊醒了。
它看到陌生的人脸,发出一串惊慌的叫声,不太张得开的翅膀上闪过银色的亮光。韦伯敏捷地跨过来,抽出魔杖,一道白光从杖尖射出,击中了那只雏鸟。
“!”珀莉差点叫出声来,但那道白光只是化去了雷鸟翅膀上的电光。
“福莱特小姐,你能站到它看得见的地方吗?”
珀莉依言往前走了几步。雏鸟看到她,急切地发出了一串鸣叫,还试图蹒跚着从那个草编鸟窝中爬出来。
“你可以把手伸给它。”准备鸟窝的那个女巫指点她,“这些小朋友通常都比较渴望接触和安抚。”
珀莉试着伸出手指,雏鸟快乐地伸长脖子,用自己头顶软软的绒羽蹭她的指腹。巫师们趁机举起魔杖,不止一道白色的魔咒打在雷鸟身上,但它只是不安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因此感到不舒服。
“破壳早了。”韦伯低声和他的同伴交流,“没人把凤王鸟的蛋和雷鸟蛋放在一起过。”
“不太健康,但是有对应的魔药。”金说,“要花些时间。”
“它还有些怕生。”
“把雷克斯喊回来。”韦伯果断地说,“我们需要他。”
他们花了点时间检查完雏鸟的状况,那个女巫(珀莉得知她姓罗斯)帮忙把雏鸟的窝放进另外一个特殊的温箱。
“我……要继续陪着它吗?”珀莉问。
“别担心。”罗斯温柔地注视那个温箱,“这个是用来安抚幼崽的,施了特殊的魔法,可以让它们看到些想看到的幻象。”
“谢谢你。”她停顿了一会儿,转身握住她的手,“雷鸟在美国是非常特别的魔法生物。1927年第一次颁布的魔法生物保护令就是为了它,伊法摩尼也有个学院就是以雷鸟命名的——谢谢你们把它们送回来。”
迪戈里先生走过来:“先去休息吧,已经凌晨三点了。他们安排了旅馆。”
但是熬夜过头了之后,珀莉反而不太睡得着了。
她忍不住回想之前雷鸟从蛋壳里探出头来的模样。这和上次远观挪威脊背龙破壳又不太一样,这脆弱而可爱的小生命凑到她身边,用它新生的绒羽触碰她的手指。
而它最后会成长为那样矫健美丽的成鸟,翅膀张开有几十英尺宽,飞上天空时可以呼唤雷电。它们在亚利桑那州出没,在暴风雨中飞行。
罗斯告诉她,他们现在给所有已知还活着的雷鸟都做了标记。
“它们不适合被人类驯养。”她说,“雷鸟的天性是在野外飞行。但我们希望能经常确认它们的安全和健康。”
“我们有和几只雷鸟保持良好的关系。”她告诉珀莉,“等这一只的状态调养完毕,我们大概会给它一个标记,把它送回亚利桑那。”
珀莉叹息了一声,在柔软的床铺上翻了个身。
“如果以后还能再见面就好了。”
她最后睡到上午十点才爬起来。
“爸爸今早去日本了,他担心最后那几个凤王鸟的蛋也出什么问题,也要把大头毛怪尽快送回去。”塞德里克昨晚更早一些时候就被迪戈里夫人赶去睡觉了,这会儿精神很足,“美国魔法部的一位韦伯先生来过,他说希望你能抽空去一趟他们那边。”
韦伯先生留了纸条,上面是一个壁炉门的名称。
“应该是为了那只雷鸟。”迪戈里夫人说,“亲爱的,我倒是觉得你该再好好休息一下。要我说,小孩子就不该熬夜。”
她对塞德里克露出了严厉的表情。
“我还是去一趟吧。”珀莉说,“他们总不会毫无缘由地喊我过去。”
迪戈里夫人叹了口气:“好吧,但你得先把早餐吃完。”
珀莉毕竟还未成年,所以迪戈里夫人和塞德里克也陪她一起通过壁炉前往了美国魔法国会。
然后韦伯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雷鸟现在状况不错。”他说,“除了不怎么喜欢从它的箱子里出来。请你来是想问问你,你要给它取个名字吗?”
珀莉眨了眨眼。
“只是个登记用的名字。”罗斯的脑袋冒出来,笑嘻嘻地说,“我和杰西提的建议——这只小雷鸟大概是把你当成妈妈了,当然应该由你来给它取名字。”
“哇。”珀莉低声说,“谢谢,罗斯女士。我是说,我当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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