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小姐?那青楼当真如此?”
周娴嘴里不知在吃些什么,说话模模糊糊的,全然没了往日的仪态:“对啊,就是香味有些腻人,我闻不惯,不过还是挺好玩的。”
桑竹也觉着好奇,缠着周娴给她讲更多的见闻。
周娴却突然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让人不易察觉的悲凉:“就这么在外面潇洒的走一遭可真好啊。”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再出门是何时了。”
傅叡炀想起了回来时在车上周娴说的那番话。
他觉得这个女子和大皇兄有些相似。
他能这么肆意的活着,或多或少有大皇兄的原因。
父皇和母后从小对大皇兄就给予厚望,自然也就要求严格了些,时时刻刻放在身旁亲自教导,也就没了那孩童贪玩的机会。
而对于大皇兄的亏欠之意,就转移到了他身上。
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只要不是闯了大祸,父皇和母后除了在他耳边反复重复着那些话,一般都是纵着他的。
这么一思虑,傅叡炀就想到了尽如人意的补偿办法。
“你若是想出去,我带你出去玩便是了。”
周娴见这人又突然推门而入,心底庆幸着长了个心眼,没有像往常那样随意瘫坐着,思忖着往后还是要在院子里放些丫鬟才好。
傅叡炀示意桑竹和初雪退下,径直坐在了周娴对面。
他直勾勾的看着周娴,真诚的说:“周娴,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周娴唯恐有诈,想着这莫不是傅叡炀想给她一个新的下马威?
“殿下说笑了,殿下若有什么需要只管严明便是,妾身定会为殿下分忧。”
又是这种惹人厌的语气。
傅叡炀也没忘自己是来干嘛的,直言道:“你不是想出去玩吗,本殿下可以帮你。”
周娴有些疑惑,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按理说,既然嫁为人妇就应该安于后宅,替夫君打理好家中的一切事务,分忧解难。
可是作为周娴的私心来说,她当然是想应了傅叡炀的话。
傅叡炀借着烛光看了看她这副左思右想的样子,道:“行了,有什么话就直说,这么磨磨唧唧的真烦人。”
“本殿下也不是白帮你,你也要帮着本殿下。”
“我出去游玩,父皇和母后虽然不会责罚,可那些酸腐的大道理本殿下也不乐意听。”
“他们不是喜欢你吗,以后咱们出去玩,你就负责给我打掩护。”
周娴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她在心里做了一番斗争,可到底还是本心赢了,但还是努力维持着端庄的形象,便应了傅叡炀的话:“为殿下分忧是妾身分内的责任,妾身自会让殿下玩得开心。”
傅叡炀心里腹诽着,得了便宜还卖乖。
“行了,既然你我达成了共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傅叡炀起身,出了房门,最后那句话夹杂着风声隐约飘了进来。
“本殿下下次要出门的时候会差人来叫你的。”
周娴忍不住眯了眯眼,这种期待着下次赴约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该死,明明自己只是个掩护,怎的用起了赴约这样的词。
第22章
即便被许嬷嬷拘在家中教导了这么些年,但说到底周娴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况且她骨子里还是向往自由洒脱的。
于是乎,在四皇子府过了这么段悠闲日子后,周娴早就将许嬷嬷教的那些大家闺秀的规矩抛在了脑后。
索性很快,傅叡炀就来兑现他的承诺了。
他派初雪来后院传话的时候,周娴正百无聊赖地趴在书桌前练字。
许嬷嬷曾说过:“小姐身份尊贵,将来嫁入夫家是去做正室夫人的,女红厨艺之类的活计可以交由下人,那些个高雅的兴趣,虽不用全都精通,会那么一两个总归是好的。”
其实对于年幼好动的周娴来说,琴棋书画哪一项不是需要耐着性子才能做的,要她去学这些与她而言简直是折磨。
不过周娴跟着周伯景学着明事理,倒是被严厉的周伯景斥过几句字写得杂乱无章,被逼着下了些功夫,这才养成了个习惯。
初雪进了房门,也懂规矩地行了礼,眼神也丝毫不乱瞄,只专心传话。
“四皇子妃安好,殿下说稍后去马场转转,问您可要一同前去?”
马场?
周娴家中有两个在军营中任职的兄长,时不时会在她面前讨论些拳脚功夫之流的,自然是少不了骑马的。
大都有着严格的规矩制度,若是骑马在闹市中乱窜惹了祸事,那可是要受到严厉的刑罚的。
而家中也没有宽阔到能纵马疾驰的地步。
周娴小时候也缠着他们带自己去军营,可两个哥哥就算再纵着她,也明白轻重缓急,若是让长辈知道他们带着她去那等全是男子的地方,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般左右约束下,倒是愈发激发了周娴对骑马的向往。
此时听闻傅叡炀要带她去马场,立刻来了精神,却也不忘故作镇静的思索了一番才开口:“知道了,你去回禀殿下,我稍后就去前院寻他。”
初雪领了命便退下,着急着回去复命,没有听见院子里那高兴的惊呼。
“桑竹桑竹,快快替我更衣,我要马场骑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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