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波蓝静默片刻,却微微摇头,“剑云出身比不了公主,尊贵比不了公主,性情比不了公主,权势也比不了公主。可是我和她自小相识,相伴成长,我们所经历过的那些风风雨雨、点点滴滴,对我来说都是那般珍贵与美好。那个人……在你忧愁和烦恼时,你会想起她,你很希望她就在你身边,给你鼓励和勇气。你会因为一支曲子、一片落叶、一本书就想起她的温柔、顽皮和聪慧。因为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你会更珍惜和爱护自己,不忍她为你担心难过;那些世俗的艰难在你心中,因为她的存在而变得苍白无力;哪怕她总是不在你身边,可是只要你想到她就会觉得幸福和温暖;你的生命因为有她,所以有了色彩和涟漪;哪怕她已不在,你都会感激上苍,曾经让这样一个人出现在你贫瘠的生命里。我和剑云之间的感情就是如此,在这纷杂烦乱的尘世中,她曾在我生命中画下了最绚烂的一笔,在我心中占有了最重要的位置,我永生难忘。”
朱禄贞听完聿波蓝的话后,静静地站了许久,才终于苦笑道:“总算这一趟天牢之行,本公主没有白来。感谢聿公子让本公主能听到这样动人的故事,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至死不渝的感情,虽然很遗憾这真情不是属于本公主的。来天牢之前,本公主心底还是很不服气的,本公主本想了千般手段来收服你,可是事到如今,本公主却忽然觉得,就算那么做了,也将毫无意义。”
聿波蓝默默低头,“是聿波蓝无福与公主共结连理,公主这样出众的女子,自当匹配更加值得的男子,是聿波蓝配不上公主。”
朱禄贞摇摇头,最后看了眼聿波蓝,才转身向外走,快要离开聿波蓝的囚牢时,她忽然问道:“那么聿公子此生最得意的时刻是你高中状元、跨马游街之时吗?”
聿波蓝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唇角笑意舒展,却慢慢摇头,“我此生最得意的时刻,就是和剑云定下婚约之时。”
朱禄贞走出了天牢,候在一旁的贴身宫女绿娥忙走上前,“公主,起风了,披上斗篷吧。”
“绿娥,本公主一直以为能和姐姐们不同,可以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做驸马,可是看来最终本公主也不会比她们幸运多少。喜欢的男子与自己终究难成眷属,而两情相悦的那个人却又与他情深缘浅,这世上的事情为何总是如此,令人难以如愿以偿。”
绿娥有些担忧地道:“公主,马上就要大婚了,可是驸马爷这里……”
朱禄贞幽幽地叹口气后道:“大婚之期不会更改的,一切都会如旧,只是驸马最终会是何人,本公主就无从知晓了。外界都觉得身为公主该是何等娇宠荣耀,可是他们只看到了皇家的风光和体面,却不知道皇家的冷漠和无情。公主之尊又如何?也同样逃不开命运的枷锁。生在帝王家,本公主注定也要走上姐姐们的老路。”
第十二章 破戒之惩
邵鹰出了聿府就四处打听“酒意”这个地方,可是一连问了许多人,都无人知晓。天已经微微黑了下来,可是邵鹰却还在这京城的长街上游荡,他不想回去,他满脑子只想找到这个叫做“酒意”的地方。
可是邵鹰越走越是心浮气躁,“浑蛋!这个地方到底是有多大啊?还是说这‘酒意’二字其实不是指店名,而是其他意思?聿波蓝在这该死的节骨眼进了天牢,老子想问他那夜约他之人是谁,都不知该怎么去见他。老子怎么每次都会差他一步!”
他一边暗自生气,一边想踢走脚下的碎石,可是不知从哪里忽然滚过来一个球,正好被邵鹰一脚踢飞,他踢飞球的同时,身后传来了孩童的哭声,“呜呜,我的球……”
邵鹰回头一看,不禁咧嘴,只见一个小鬼正一脸鼻涕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一边哭一边眼巴巴地盯着他。更夸张的就是,这京城中的百姓是有多闲啊,立刻就有三三两两的人围了过来,不住地对着邵鹰指指点点。
邵鹰暗叹自己倒霉,只得去帮那小鬼把球捡回来。球滚进了一条小巷,邵鹰顺着球滚动的方向也走进了小巷,一把拾起球正要走回来,却忽然惊讶地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小店的匾额:酒意?
手中的球掉在了地上,邵鹰没再理会,只是一把推开店门,大步走了进去。
正在整理板凳的小酒保听到开门声忙道:“客官,不好意思,我家掌柜出门未归,我家中有事,今日提早打烊了。”
邵鹰一边观察这家小店,一边问小酒保道:“老子不是来喝酒的,老子问你一件事,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
听对方这来者不善的口气,小酒保才惊讶地打量邵鹰。在看到他随意摆在桌面上的刀时,小酒保有些脖间发紧,忙赔笑道:“客官要问什么,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告知。”
“昨夜可有一位容貌极出众的公子在这里与人见面?你可看到了与这位公子见面之人的长相?那人是男是女?”
小酒保一笑,“哦,客官说的是聿公子吧?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对了,他昨夜是来过,不过后来他似乎喝醉了,被和他见面的那位病公子带走了。”
“病公子?”邵鹰忙问,“什么样子,详细说说!”
“最初那位病公子是戴着黑纱斗笠的,不过后来被聿公子摘掉了。哎哟,再后来我就打瞌睡了,我醒来时只看到那位公子架着聿公子出门了。我只是看了一眼嘛,那病公子脸色发黄,一脸病气,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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