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萨表面用料十足,海鲜口味的可以看到完整的虾仁和鱿鱼圈,火腿口味的可以看到切片后均匀铺盖的火腿片,焦脆可口,满满的奶酪要从披萨中间流出来,拉丝效果肉眼可见。
从一开始,披萨店的定位就是中低端消费群体,所以店铺对顾客的衣服着装没有硬性要求,给予放松随意的体验。
只是店内墙壁挂着的牌子写明了另外的要求。
【禁止吸烟!】
【禁止吐痰!】
【禁止随地丢垃圾!】
【请勿浪费食物,本店支持打包,另有特价款迷你披萨,欢迎品尝,每日仅限十份,价格只需要全价的三分之一。】
【请大家注意贵重财物的保管,本店遗失,概不负责。】
相同的习惯,早在十九世纪的高档餐厅里出现了,但是没有哪家餐厅会写得明明白白,全看那些绅士淑女们的自觉性。麻生秋也是一个不怎么相信自觉性的人,要加入餐饮行业,某些规则就要在开业的时候定下,省得破坏店面的整洁。
专业的营销人员,总是会在开业当天营造出热闹的场面,麻生秋也自掏腰包,花钱聘请人过来排队买披萨。
这超前时代的一招,镇住了巴黎的本地人。
披萨店门口排成长龙的队伍成为了许多人今天热议的话题。
关于披萨店的收入,麻生秋也跟维克多·雨果签订了合同,按照投入资金的比例严格进行划分。他丝毫不居功,认为营销都是自己的功劳,没有雨果先生,自己在巴黎开店都是一个问题。
维克多·雨果跟他公事归公事,私交归私交,见他不是一个贪财之人,对东方人爱财有道的品性再度高看了一眼。
“王秋先生,我有幸邀请你去根西岛游玩吗?”
维克多·雨果打算拉人去家里参观自己的古董收藏了。
“抱歉。”
麻生秋也先是道歉,再解释道:“我承诺了一个人,下个月要回爱尔兰,若是与您前往根西岛,我想我会流连忘返,忘记了朋友还在等我回去跟他说巴黎的见闻。”
他也学会了放下谦卑,与法国人开玩笑。
维克多·雨果格外认同道:“你休息几天的时间就离开,我得好好招待你,所以我们等下次的见面吧,朋友。”
麻生秋也微笑:“好。”
维克多·雨果回根西岛前,再度拉着他爬了一次巴黎圣母院。
麻生秋也算是体会到了雨果先生的执着。
再美的风景……容易看腻啊!
“雨果先生,您想要成为卡西莫多那样的人吗?”在黄昏的景色之下,钟楼上的麻生秋也问道。
“不想。”未料,维克多·雨果干净利落地否决。
麻生秋也收回惊讶,默默想道:这就是两个世界的差异啊。
“比起卡西莫多。”维克多·雨果说出真心话,“甘果瓦那样的人会走运一点吧,既‘娶’过一次爱斯梅拉达,又保留本心,救下小羊,发挥自己的天赋,最后成为了一个戏剧大师。”
麻生秋也补充:“是悲剧大师,他可不擅长悲剧以外的主题。”
维克多·雨果慈祥的脸上笑意盎然:“是啊。”
人与人的际遇天差地别。
麻生秋也亲身体会过《巴黎圣母院》的世界,每当踏入钟楼,他会回想起那些还算开心的过去。他曾经在十五世纪当舞娘,开店卖杂货物品,养着几张吃饭的口,日子过得不算大富大贵,却能直观地感受到“人人平等”的可贵。
卡西莫多的原型是谁,其实与兰堂的原型是谁一样不重要,留在他心头的那些故事是这些人创造的啊。
换句话来说,他认识的所有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卡西莫多,甘果瓦……”
麻生秋也呢喃。
在下钟楼的时候,维克多·雨果脚下一滑,被麻生秋也及时扶住,力气之大,令维克多·雨果嘀咕:“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成年男性可能打不过你……”
别说一个成年男性,十个也打不过他。
麻生秋也淡然,穿越到电影世界的好处就是他的武力值也被带了过来,放在港口黑手党内部稀疏平常的体术,在无限接近于三次元的世界里就是标准的格斗大师和猛男!
维克多·雨果上了马车,之后要回根西岛,麻生秋也临时向他问了一个地址,说是想要去祭拜自己欣赏过的诗人。
巴黎,蒙巴那斯公墓。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去世近五年。
伟大的法国诗人波德莱尔共有两座墓,一座是真墓,与对方生前最讨厌的继父合葬,另一处是衣冠冢,有人说是同情波德莱尔不得不与继父奥毕克将军“握手言和”的缘故,特意搬开位置,给予波德莱尔先生一丝喘息的自由空间。
麻生秋也去祭拜的自然是真墓,而非衣冠冢,要不是维克多·雨果买好了离开的船票,对方也忍不住要跟过来。
两人的生前亦敌亦友。
对方死后,维克多·雨果孤零零地表示:文坛都没人敢骂我了。
好吧,这顶多是一句戏言,但足以看出雨果对波德莱尔的感情,过去的雨果非常欣赏波德莱尔的诗歌,奈何波德莱尔对他的态度忽好忽坏,忽冷忽热,比最高冷的猫还要不给人面子。
麻生秋也站在堆满了火车车票的墓碑前,去看上面的三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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