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秋也翻过身,用被子盖住了自己,蒙头大睡。
奥斯卡·王尔德看了看,体贴地关上门。
“你好好休息。”
关上门之后。
奥斯卡·王尔德如释重负,总算把人哄着不去一心求死了。
他坐回位置吃牛排,环视一圈,表情逐渐凝固。
等下。
我去哪里睡觉???
当天晚上,公寓的书房多了一张新布置好的小床,奥斯卡·王尔德在睡前阅读完一本名家名作,长舒一口气,吹熄烛火,睡觉了。
睡梦中,奥斯卡·王尔德梦到了那天看见的雪景。
黑发男人躺在雪地里,睁开眼,绝望地看着这个世界与自己。
真是一种……凄凉的美啊。
想死之人未能死去。
要遭遇怎样的变故,一个人才会为了报复自己的所爱之人,要求情敌将自己分尸,把头带去见对方?
太过恐怖。
太过……异于常人。
奥斯卡·王尔德再次走近了对方,这一次,他没有去解开自己的衣服包裹对方,而是伸手要去扶起对方,多看一眼此刻的美景。
“你……”
黑发男人对他微笑,悲伤到了极致,也是一种畸形的美。
他不知所措。
想要拂去对方的悲伤,想要拥抱对方冰冷的身躯。
在他怀里,男人身上的缝合线突然断裂,尸体一块块散落开来,最好看的头颅落在雪地上,脖颈处流下源源不绝的血水。
直到……血色布满了世界。
奥斯卡·王尔德吓得滚下了小床。
成功萎靡。
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再一次狠狠地对他关上,糊了他一脸血腥味。
微弯的性取向恢复笔直。
有一种东方美人,叫作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第379章 第三百七十九顶异国他乡的环保帽
这个世界……就像是十九世纪。
……
麻生秋也侧卧在床上,不吃不喝也无法死去。
卧室没有任何电器的踪影,他身上是奥斯卡·王尔德新买的睡衣,被褥上是爱尔兰的传统花纹,床前摆着一双过大的皮鞋和一双柔软的拖鞋。
木质的条纹窗户为房间内洒下少许的光线,使得白天不会昏暗。
奥斯卡·王尔德把卧室让给了他,搬家结束后的几天,少年忙里忙外,时常在客厅发出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偶尔,还会有王尔德家中兄长的探访,两兄弟隔着房门说着麻生秋也听不懂的爱尔兰语。
“让我搬过来吧,我也厌倦了梅林广场的房子,噢,我想要自由!”
威利·王尔德捶着桌子,对弟弟发出求救声。
“我拒绝。”奥斯卡·王尔德毫不犹豫拒绝,不着痕迹地瞥过紧闭的卧室,那边有自己藏起来的东方美人,“你住过来了,我住哪里?我能住过来可是向爸爸妈妈保证了今年要拿到奖学金。”
威利·王尔德傻了眼:“哪个学校的奖学金?”
奥斯卡·王尔德矜持地说道:“自然是圣三一学院的奖学金。”
威利·王尔德绝望:“我们还没有入学啊。”
奥斯卡·王尔德得意:“天才和庸人是不一样的,我向来追求最好的东西,你还是继续享受妈妈每天喊你的起床服务,在家里吃完早餐,再花二十分钟的时间慢悠悠地步行进入圣三一学院吧。”
威利·王尔德恨恨地走了,“我就不信你能继续保持下去。”
奥斯卡·王尔德不以为然。
他永远是家里成绩最好的孩子,别人羡慕的对象,读书对于他来说就是花费一点精力去完成的小事。
与之相比,写作一直是他的愿望,但是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买一点毕业于圣三一学院的作家的书籍吧。”
奥斯卡·王尔德敲定主意,要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首先要懂得交际,其次要有足够多的话题。
“我去书店一趟,稍后回来。”奥斯卡·王尔德对卧室说了一声,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十六岁的少年已经有了妻子。在这一个月的古怪相处之中,奥斯卡·王尔德有了一个很好的倾述对象,而这个东方人从不会打断他说话,沉浸在另一个悲伤的世界里。
每次能分散对方一丝注意力,都是对奥斯卡·王尔德不错的鼓舞。
——至少我的话术起作用了!
没过多久,奥斯卡·王尔德走入格拉夫顿街的书店,买到了乔纳森·斯韦福特的代表作《格列佛游记》,这位校友在上个世纪就已经去世了。
在校外租房,花钱,买书,然后再在回去之前买上一支鲜花,这是奥斯卡·王尔德日常的消费习惯,十分地接近于二十一世纪的文艺青年。事实上,在十九世纪能做到这一点就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不客气地说,这就是上流阶层才会有的潇洒。
奥斯卡·王尔德往公寓回去,昂首挺胸,面容自信,手里总是握着一枝花,让不算多么俊美的五官也多少一层鲜亮的光彩。
不远处有人用口哨灵活的吹出了歌剧的声音,得到了众人的鼓掌。
奥斯卡·王尔德对掌声总是敏感的,兴趣一来,他往人群处围观而去,那是一名身穿美以美教会中学校服、明显在读书的少年。
对方的年龄尚小,在格拉夫顿街现场表演口哨,似乎乐在其中。口哨的声音充满穿透力,节奏很好,他仔细倾听,发现是意大利作曲家威尔第先生为《茶花女》创造的歌剧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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