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岁的兰堂在某些方面,与少年无异,未被社会污染,纯真浪漫,又通过港口黑手党见识过一些世界的黑暗面。
兰堂揉着眼睛走出书房,把诗稿兴冲冲地塞给了麻生秋也。
“秋也,我为你创作出来了!”
“……”
麻生秋也满脸不可思议。
很好,不逼一逼,谁也不知道兰堂的文学潜力。
算上生日收到的小说短篇和诗歌集,在一月份这个新年开头,家里的四个人全部进行了文学创作,成为了横滨文学史上的里程碑。
他翻开一看,为明明熟悉却又是写给他的诗歌而心潮澎湃。
三次元的《地狱一季》是诗人兰波为保罗·魏尔伦写的,诗人兰波年少成名,叛逆自我,那份离经叛道的思想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也格格不入,对方称呼魏尔伦是疯狂的童贞女,而自己是该下地狱的丈夫。
兰堂显然不会这样嘲讽挖苦自己的恋人。
麻生秋也在诗歌中找到了最动人心弦的部分,并且为此动容。
“终于找到了!
什么?永恒。
那是沧海,
融入太阳。
我永恒的灵魂,
关注着你的心,
纵然黑夜孤寂,
白昼如焚。”
十九岁的兰波跟魏尔伦分手后创作的诗歌,而今,他收到了兰堂在灵魂的共鸣之下写给自己的不一样的《地狱一季》。
这首诗歌的后半部分是不一样的。
麻生秋也念出来:“拥有希望,拥有新生,幻觉与忍耐,逃离噩梦。我的明天,炭火如织,你的热情,天性使然。”与三次元的没有希望、没有新生、没有明天宛如鲜明的对立,一方是失望,一方是希望。
兰堂眼神疲倦却喜悦,微笑地说出重复吟唱的句子:“终于找到了!什么?永恒。那是沧海,融入太阳……”
他伸出手,触碰麻生秋也的脖颈,麻生秋也的神经反射性一僵。
这是过去被差点掐死的阴影。
兰堂苦涩地笑了,没有被糊弄过去,有特意调查过那天发生的事情经过,他想象不出秋也经历了什么,会站在那里束手就擒。
他愿意为杀死对方而殉情,秋也愿意为他的疯狂而赴死。
他们皆为险些失去的爱情而恐惧过。
长发的法国青年从未如此确定过,靠近自己的恋人,低头去看麻生秋也的脖颈,在西装衣领上方的肌肤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没有你的人生,就是地狱。”
上帝不存在。
“地狱”却是存在的,在每个人心底最后的一个界限后面。
兰堂体会了地狱的寒冷,便更加贪恋太阳的光芒。
麻生秋也拥抱他。
安静无声。
——我不是太阳,只能努力让我看上去更像、更像一点。
——我愿意守护在你身边一辈子。
——阿蒂尔·兰波。
……
二月十七日,森鸥外三十岁的生日,麻生秋也为了不让自己的属下在港口黑手党感到绝望,继而跳槽跑路,特意送了一个特别的礼物。
“森医生,要跟我学怎么赚钱吗?”
“我更想学秋也先生对世界局势的判断方法。”
“贪心啊。”
麻生秋也把写满了计划表的文件夹晃了晃,玩笑般地说道:“先学赚钱,有了钱,就有了改变世界的基础,站在更高的地方看清楚未来。”
“这一切,就看你能学到多少了。”
麻生秋也眼中看到的世界,是与常人不一样的。
森鸥外深知这一点,难掩欣喜地接受了这份珍贵的生日礼物。
知识是无价的。
在夏目漱石教导他之前,他就先接受“大师兄”的教导吧,等学会了赚钱的本事,他再脱离这个坑死人的港口黑手党。
吃进生日礼物的诱饵,森鸥外的跳槽计划瞬间改变了。
皆大欢喜。
“来来来,先看看我的保险计划,这个是我设想了一段时间,上次还被黑客给窃取走了的内容,上面写满了促进社会发展的保险项目,适合推广全国的异能力者们——”
“哦哦,好的,我看一看。”
森鸥外被他的神秘兮兮吊起了胃口,然后,森鸥外已经被保险项目弄得满头黑线,十动然拒地后退一步。
“不,我不赞同,推广这个——我们会被异能力者们打死的!”
“成立一个保险公司,不挂名,找政府合作呀。”
“政府……会同意吗?”
“变着花样省钱的方式,怎么可能不同意,这种保险费从政府人员里的工资里扣除,强制交纳,保障了异能力者们的生育安全啊!”
“……”
那也要生得出来,或者去生啊。
咦,这就是赚钱的来源吗?看似常态,实则是非常态。
森鸥外不由思索,麻生秋也如此不看好异能力者谈恋爱,与战争结束不久,日本这一代的异能力者生育欲望极低有关吗?
“与其推出这样的保险,不如推出新生儿异能力者险。”
“那是什么?”
“给新生儿投险,赌新生儿是不是异能力者,饱含着长辈们的祝福和期待,如果有,保险公司就给予赔偿,如果没有,那笔钱就归保险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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