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自有分寸。”看着他,她自信一笑,“时候不早啦,还不去帮我叫人?”
魅影深深看她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她则是看着他的背影,无言轻喟。
干脆利落的作风,必要时绝不施泥带水,这就是魅影。
往日那个邪魅张狂的程三,再也回不来了。
……
也许是受葫芦谷瘴气的影响,又或是地理位置险要偏僻的缘故,这清风镇人烟稀少,屋舍大都空置,居住都不过十之一二。
顺着进镇的道路再往前走,转过一处山坳,就是两座相邻的大山,看那走势,正好将葫芦谷夹在底下。
在当地找了个村民带路,一行人登上其中一座山峰,举目远眺。
山风猎猎,吹处众人衣袂飘飞,看着下方密密的山林,葫芦谷宛如一只蛰伏的危险的猛兽,影影幢幢,桀桀怪笑,阻住了大军前进的道路。
秦惊羽朝着山林看了一会,突然指着某处道:“那是什么?是河流吗?”
那村民点点头,有些诧异这俊美少年眼力绝佳,竟能一眼看见被茂密的树林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水域:“这是潮江,江面不宽,但水流很急。”
“哦,请问大哥,这潮江的起源地在哪里?走向如何?汛期一般是几月?”秦惊羽态度谦恭,问得十分详细。
入乡随俗,他们此行都是穿着寻常衣袍,只稍显整洁富贵些,看似与南越本地人士无异,又生得那么俊朗端正,让人一看便生好感,那村民只当他们是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全无戒心,滔滔不绝作答:“我听我爹说过,不过现在正是丹东雪山化雪的时候,江水冷得浸人,水流比起寻常大了不少……”
秦惊羽边听边是含笑点头,细细询问一阵,又环顾四周,将周遭地形尽数记在脑子里,这才作罢,率从回返。
等回了驻地,进屋坐下,秦惊羽要来纸笔,凭着记忆将葫芦谷的地形图画下来。
“怎么,还是想偷袭?”银翼问道。
秦惊羽没有说话,手上动作不停,雷牧歌瞧着她的面色,在旁笑道:“大概我们都想错了,她是从来就没放弃这个念头。”
魅影沉默看着,眸底悦色更深。
画作完毕,秦惊羽轻吹着墨迹,淡淡淡一笑,算是回答他们之前的疑问:“我在想,双管齐下,可能效果会好一些。”
雷牧惊羽伸出根食指凑到唇边,朝他做个嘘声的手势:“别说出来,用写的就好,看看我们是不是想到一起去了。”
她一边说,一边蘸了茶水,在面前写字,雷牧歌笑了笑,也伸手蘸了茶水,依样画葫芦。
“做得那么神神秘秘的,干嘛!”
银翼不满嘟囔一声,但见他两同时停手,将字迹亮出来。
不约而同,都是两个字:“水攻!”
银翼忍不住发问:“你不是说过,南越自古就是水泽众多鱼米之乡,那些个士兵个个都是浪里白条,难道他们还怕水不成?”
雷牧歌听得朗声大笑:“水攻没错,不过我们也没说攻的是南越军队啊!”
银翼张了张嘴,领悟过来:“但,北凉还没进入谷中啊!”
“没进去不要紧,我们放他进去。”秦惊羽轻吐一口气,而色肃然,沉声下令,“从这一刻起,我们兵分三路,牧歌,负责截断葫芦谷与苍岐之间的通道,不管是援兵也好,粮草也好,情报也好,统统给我一刀斩断!一月之内,绝不让苍岐方向有一人通过!”
“是!”雷牧歌答应得斩钉截铁。
秦惊羽转过头来,看向银翼:“银翼,我需要你这五千精兵转行做苦力了,在最短的时间内修筑堤坝,拦截潮江,葫芦谷,我是志在必得,另外”她语气一顿,从腰间掏出封信函来,“再派人火速将这密信送到轩辕墨手里,嘱他尊照信函内容,见机行事!”
银翼接过信来,瞟都不愿瞟上一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至于魅影……”秦惊羽目光微微移动,落在那张已经看习惯了的鬼面上,两人眼神相角,她轻声一笑,“你就陪在我身边吧,还有于承祖那小子,是时候了,该把他的禁闭解除了。”
已经有些等不及,想要看萧冥头疼的样子。
她敢说,他接下来会遭遇一车串的麻烦,倒是很好奇,那骨肉亲情,联盟之义,是否真的坚不可摧,固若金汤?
凤舞九天 第二十一章 以吻作偿
风雷动,旌旗奋!
先不说那些悲催的西烈亲卫,就为了他们家外表冷峻内心狂热的皇帝陛下无条件讨好服从某人的决心,精兵变工匠,弯刀换铁铲,夜以继日挥汗如雨,筑坝拦江;就说那急急潜入的北凉大军,自北朝南而来,自然要途经大夏边境,但大将军雷陆麾下的军队岂是吃素的?
三国联军乘胜南进,南越局势吃紧,风如岳深谙一荣俱荣一败俱败的道理,无心恋战,舍弃了小股北凉步兵,率主力冲破大夏边境守军的阻截,弃官道不用,从山野小路直插而入,眼看就要到达葫芦谷口。
再说轩辕墨等人在谷口已经等得不耐,密信送来,信上内容令众人震惊无比,一商量,当下按信上所说,所有战马的马蹄上缠裹布料,大军悄然有序朝风离城撤退,营帐依旧,旌旗飘飞。
等风如岳的军队抵达之际,远远就见黄沙漫天,风尘滚滚,似有千军万马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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