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平安无事,两人总算是心头一块大石藩了地,雷牧歌也不避讳,长臂一伸,一把将她扯到面前:“怎么这样久才回来,真教我们一阵好等!”
李一舟眼神黯了黯,勉强笑道:“是啊,要不是那帮主一口答应将你平安送回,只怕我们早把这黑龙帮掀了个底朝天了 !”
“本殿下运气还不错,打探到许多内幕消息,一说出来保准吓死你们!”秦惊羽呵呵笑了几声,便将之前的遭遇大致说了,直说得眉色色舞,得意非凡,“我还正为这婚事发愁呢,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看上咱,顺利撇请关系不说,还白白得来十颗茯苓首乌丸!”
说罢只觉颈项一热,却是雷牧歌大手抚上,轻轻摩挲着上面的一圈淤青:“那程十三,竟下得了手,看来他是真的忘了你。”
李一舟眼巴巴看着他的动作,握了握拳,忍不住道:“殿下倒是置身事外了,却将我拉进泥潭,推向深渊!”
秦惊羽看着他摇头晃脑笑道:“得了吧,之前你担心那黑帮大小姐相貌丑陋,举止粗鲁,现在知道就是轩辕家那个娇滴滴的美公主,心里肯定是乐开了花,还气鼓鼓做什么?要我说,当初地收了你的玉镯,现在她义父又一眼相中了你,这就是缘分啊!你呀,以往总说我对你不好,这次给你配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该没意见了吧?”
李一舟瞪着她道:“我对那个公主没兴趣!”
“那你对谁有兴趣?”秦惊羽随口反问。
雷牧歌也凑过来,淡淡瞥他一眼,慢条斯理道:“是阿,你对谁有兴趣?”
“我……”李一舟瞅着他俩的眼神,一时语塞。
雷牧歌拍了下他的肩,笑笑道:“好啦,你俩一个别急着高兴,一个也别急着埋怨,堂堂皇家公主的婚事,哪能如此轻易敲定,这黑龙帮主不过是个义父而已,再有本事都只是一介平民,关键还得那身为亲爹的轩辕国主一锤定音!”
一番话把李一舟说得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这帮主眼光有点问题,相信那轩辕国主一定会精挑细选,明察秋毫,有那些个殿下将军什么的,便不会将我这一无是处的穷小子看在眼里!”
秦惊羽并不以为然,只道:“随你们怎么想,反正我觉得退亲有戏,至少是八成把握!”这帮主医术高明,出手大方,又与两国皇室交情匪浅,说不定轩辕敖也曾被他救治过性命,欠下他的人情,所以他言语中才会如此狂妄自大,想要一手操办这皇室义女的婚事。
有这样的人来横插一脚,何乐而不为?
“明日一早就要与那鬼面少主对质,你想好应对之策了么?”雷牧歌忽然转了话题问道。
秦惊羽收回心绪,朝李一舟道:“如果那帮主将程十三易了容,你能检查得出来不?”
李一舟点头道:“没问题,我以前有段时日专门研究过这个,再是高明的易容术,只要人在我面前,一眼就能看出,而且那消除易容术的药水也不难配制,只是几味寻常草药,立等可得。”
“那就好!”秦惊羽拍手笑道,“有劳雷将军,快施展你的丹青妙手,将程十三的原貌绘制纸上,细节我来补充,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
雷牧歌转念明白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哈哈大笑:“真有你的!”届时揭开鬼面,一人一像这么一比对,证据在堂,真相自现,那帮主总不能当众反悔刁难,拒不认账吧!
当下找来笔墨,白纸铺开,雷牧歌凭着那夜在明华宫远远一瞥的印象,略一凝神,慢慢勾画出一张白描人像,秦惊羽在旁拍拍点点,言明其相貌特征,几经修改,终于定版。
但见那画像上人,五官俊俏,面容愉悦,尤其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眸光闪
耀,斜视而笑,活脱脱便是那流连花丛风流倜傥的玉面狐狸程十三!
秦惊羽定定看了许久,手指往画像上一抚,终是长叹一声,默然不语走向窗前。
雷牧歌知她心意,跟上去安慰道:“你放心好了,穆老爷子医术超凡,定能治好他的失忆之症……”
秦惊羽拍了拍自己的头,苦笑道:“都大半年了,我这失忆症外公还束手无策呢。”
雷牧歌与李一舟变换个眼色,没有作声,秦惊羽立在窗前,忽见对面漆黑安静的厢房,不觉一怔,问道:“怎么,那萧焰还没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李一舟抢着答道。
秦惊羽转身过来,疑惑道:“我被程十三带走之后,又出了什么事?”
雷牧歌迎上她的目光,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他那帮侍卫追来帮中,他便跟他们一起走了,估计是回南越去了。”
秦惊羽也没生疑,抿唇道:“如此也好。”心头登时一松,压力顿消或许自己真不习惯一路被人跟着,处处受制,毫无自由。
离天明也没剩多少时辰,三人简单洗漱下,秦惊羽在里屋入睡,雷牧歌与李一舟就在外间打了个盹,不多时就听得鸡鸣声起。
刚吃过早饭,就听得院门被人叩响,项老四的声音传了进来:“帮主有请太子殿下!”
秦惊羽答应一声,带着雷李两人步出门去,项老四在前引路,将三人又带进那间大厅,厅中仍是纱幔竹帘,帘后人影隐现,那鬼面少主却是独自一人坐在帘边。
项老四奉上茶水之后即是悄然退下,三人各自入座,只听得那帮主呵呵笑道:“影儿,还不快给太子殿下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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