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成天打打杀杀的,往后好好呆在宫里,真要出来玩,提早跟我说,我派人跟着你。”
“是,雷婆婆,我知道啦!”
“又叫我雷婆婆!”雷牧歌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揉按她的发顶,“你答应过的事,怎么总是不作数?说过叫我名字的,总是不叫。”
秦惊羽挣脱不开,只得低喊:“好啦,别动手动脚的,我改口还不行吗!”
雷牧歌低头凝望过来,眼眸里亮晶晶的,闪耀不定:“那好,你叫啊……叫我的你名字,不加姓的。”
“叫就叫,谁怕谁!”
秦惊羽答得满不在乎,清了清嗓子,一口气叫道:“牧歌,牧歌,牧歌……”一连叫了十来下,口干舌燥,这才停下,“够了不?”
“不够啊,这么多年,欠下我这样多,再叫千遍万遍都不够。”雷牧歌微微一笑,手指朝她小脸上轻轻一拂,“咦,你的脸怎么这样烫?”
“大概是喝多了,呵呵。”秦惊羽拍拍自己的脸往后挪开一点位置,侧身撩开车窗的布帘,一看不打紧,立时喊道,“李一舟你也酒喝多了么,走错路了!”
李一舟停住马车,笑呵呵转头:“没错啊,就是这里。”
秦惊羽再看下窗外的景致,虽然是茫茫夜色,但凭借她过人的眼力,一眼看出不对,回宫该走大路,他却把车往小巷子赶,最后还停在个死胡同里,这算什么,绑架勒索?
她坐着没动,雷牧歌也不动,就听见李一舟的声音再次传来:“好啦,我去巷口吹吹风,给你们守着,雷你别浪费时间,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外间脚步声远去,秦惊羽忍了半天的火气终于冒出来。
“你跟李一舟到底搞什么鬼?!”后出一句,拉开车门就往下跳。
雷牧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别生气。”
秦惊羽转过头,恶狠狠瞪他:“你们犯神经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把我拉这里来,闲的没事做吗?”
雷牧歌直视着她的眼:“我有话跟你说。”
秦惊羽听得无语:“刚才在酒楼里说话还少了吗,路上你嘴巴也没闭着,还要说什么?”
雷牧歌慢吞吞道:“难得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
秦惊羽为之气急:“长篇大论少来,说重点!”
“你从密云回来,这一阵怎么越来越瘦了?”
面对那张满是关切的俊脸,秦惊羽只觉得有气没处发:“我减肥可以不?”
雷牧歌扑哧一声笑出来:“够瘦了,在减就成皮包骨了。”
看他表情不假,秦惊羽抚了下脸,低道:“真的很瘦?”
昨日燕儿抱着她的时候,好似也说了句类似的话,当时迷迷糊糊没听得真切,像是说什么骨头磕人……
越想,脸上越是热烫,在清凉的夜风里,温度持续高涨。
忽然间,很想念那个坚韧温暖的怀抱。
雷牧歌嗯了一声,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恍惚,柔声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秦惊羽蹙眉,迎上他的目光,“你是不是得了婚前恐惧症啊?日子不是还没选好吗,你还有足够的时间调整,实在不行,你就把大皇姐找出来,跟她毫升沟通,相信她会很高兴的,要不你还可以去找昭玉,他才是你嫡亲嫡亲的小舅子……”
“羽儿!”
雷牧歌按住她的肩膀,一脸凝重:“你听我说,我和飞凰其实不是……”
秦惊羽吃痛,有些恼羞成怒:“不是什么啊,大皇姐等你这么多年,折尽了长公主的尊严,好不容易守到这一天,你竟然还否认,我告诉你雷牧歌,你要是再辜负她,我觉得不会原谅你!”
“这是你的心里话?”
“是。”
雷牧歌静静看着她,片刻才道:“我今日一直在慈宁宫,当着太后与陛下的面,回绝了这门婚事。”
“什么?”秦惊羽张大了嘴,直觉道,“你疯了?!”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
秦惊羽揉着脑袋,摇头道:“父皇不会答应你,皇祖母更不会!”
雷牧歌笑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不巧,他们都默许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圣意已定,再有太后在暗中使力加劲,这门婚事那就是板上钉钉子,没法挣脱的,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难道是……母妃暗中找到他,告知了自己的性别秘密,,所以他才会如此笃定去退婚?
秦惊羽越想越慌,抬起头,惊疑看他,“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理由?”
“真想知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雷牧歌说完,果真低头,把脸凑上来。
剑眉朗目,挺鼻丹唇,英俊的五官在夜色中更显深邃,轮廓分明。
秦惊羽顾不得欣赏,只想朝他一巴掌挥过去,深吸一口气,劈头就骂:“你看清楚,我是男人,你要变态,自己一边弄去,少来恶心我!”
“我知道你是男人——”
听得他悠悠一叹,秦惊羽下意识偏头,顶上黑影笼罩下来,随后腰间收紧,被他拥进胸怀,附耳低喃,“我跟他们说,我不爱女人,我爱的是男人。”
“你……”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如此离经叛道的话,当着出自他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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