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阵,便觉得飞沙走石,四面八方都有石子袭来,还夹杂着巨石滚动的隆隆生意,让人心生怖意。
叶落横剑于胸前,一方面阻挡击来的碎石,一方面刻意观察阵式的变化和走势,并不急于破阵。
她不急,却不知道急匆匆向此处赶来的君泓如何的心急如焚。他接到通报,说是叶知大闹六王爷府,两人一路杀到兵部大营去了,此时又跟虎贲营打了起来。
他一听便丢下折子匆匆赶来,胡闹,简直是太胡闹了,那兵部大营是什么地方,加上张台铭这事,叶知不知道保护好自己便罢了,居然还给别人找机会来对付他?
他一个人单枪匹马,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他又气又急又担忧,带着禁卫军赶到的时候,正看到叶落在散石阵中左奔右突,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贴在脸侧,脸色苍白。
“住手!”他大喝了一声。
就在那时,“散!”随着叶落的声音,尘土四散扬起,结阵的几十名士名跌坐在地上,而叶落,站在阵中,除了发丝凌乱外,无半点损伤。
“叶知!”君泓却是一眼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她。
“小叶子。”君诲也跟着跑过来,满脸忧色,“你怎么样?”
叶落闭了闭眼睛,平息着翻涌的气血,“无碍。”
“六皇弟,这是怎么回事?”君泓厉声问道。
君诲抹抹额头上的汗,“皇兄,我在跟小叶子玩。”
一听这话,姜散差点没吐血三升,王爷,你玩什么不好,玩到这里来,伤了虎贲营这么多人!这个王爷,也未免太……
“胡闹!来人,把六王爷带回府去。”他看了看四周,“所有士兵的医药费,都到王府去领。”
这才扶着叶落往回走,轻声道,“能走吗?”
叶落点头,“叫人准备笔墨,就近找一间屋子。”
东西很快准备好,叶落一进门便坐了下来,拿了笔在纸上画。
“小叶子,你在画什么?”君诲也赖着不走,跟了进来。
叶落没理他,君泓也哼了一声,“离他远点,别影响他。”
“皇兄,小叶子在画什么?”
“不知道。”君泓答得干脆。
“…… 。”皇兄,你那个样子,像是你什么都知道似的好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君诲才看出来端倪,“小叶子,你画的是散石阵?”
叶落专心致志,一声不吭,君诲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君泓,“皇兄,她画的是散石阵?”
君泓抿了抿唇,好半响,才微微弯了唇角,“嗯。”
这个,就是他爱着的人,有着这般无与伦比的才华和胆量,名闻天下的散石阵又怎么样,他不但可以破解,还可以窃为已用。
“小叶子,你真的都记下来了?”君诲问得小心翼翼。
叶落头都没抬,“把他给我丢出去。”
于是,片刻之后,君诲就被韦崎给请了出来。
君诲咬牙切齿,哼!皇兄,你就自个儿去折腾吧,这么没有兄弟情深,以后休想再让我来点醒你!
想着自家皇帝哥哥被那个无良的小魔女蒙在鼓里还一副傻兮兮幸福得不得了的样子,君诲突然就心理平衡了,心情大好的哼着歌儿回府了。
至于将要赔偿的医药费,没关系,他帮了小叶子这么大个忙,改日去叶府可以多要点回来。
叶落画完,又细细的检查一遍后,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来,放下笔。
“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君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落连忙堆起笑容,“没忘,一点都没忘。”
“那我说过什么?”
“……。”他说过那么多话,谁知道他问的是哪一句啊?叶落腹诽着。
君泓脸就更黑了,“我说过你不能再拿自己冒险,你今天又是在干什么?”
叶落反应过来,“我这不是心急吗,张台铭只思过一个月,我得趁这点时间摸清兵部的情况,万一真有什么隐藏的势力,我们也得借机挖出来。天纵良机,稍纵即逝啊!军队是个依靠实力说话的地方,我要在短时间内收服这些人,得给他们一点信服的理由,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那你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我不是怕你不答应么?”
“你原来早就知道我不会答应啊?”君泓气急,“柳一刀是父皇的人,我本来已经找到他了,正在商量如何做,你何必这么急,万一被伤到了可如何是好?”
叶落这才想起君柏那张纸来,时间一长,她差点忘了,“你收编了先皇留下来的所有势力?”
“还在梳理当中,不过也差不离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叶落眨眨眼,“那当然,我爷爷是先皇心腹嘛,我自然是知道一点的。”
君泓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这是父皇留给我的,你看看,还有什么可用的不?”
叶落抚了抚额头,有一种想叹气的冲动。
“你怎么了?”
“君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啊,叶知,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君泓有点担心的想来探探她的额头。
叶落低头躲开,“君泓,我如今身为丞相,又入主兵部,我叶家府兵,不亚于你的禁军,我身边的影卫,武功甚至有可能高过韦崎。红袖郡主对我一往情深,十万兵马我随手可得,花间国的风飞絮也与我颇有渊源,你身为一国之君,在阴谋重重的皇宫长大,看的是勾心斗角,学的是谋略算计,你就真的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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