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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双簧唱得有声有色。
    卓文与永宁侯交好?
    阮婉手中微顿,反正她是决然不信的。
    一路上所见所闻,卓文为人倨傲自负,莫说与永宁侯交好,便是卓文返京当天,恰逢永宁侯抵京,卓文都能道出“要本侯在此处恭迎永宁侯不成?”
    语气中的凛冽不屑,礼部官吏吓得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要说二人同朝为侯,卓文是根本不想与永宁侯照面才是!
    勿说交好,就说是交恶都不为过!!
    连她一个外人都能轻易看明白之事,有人却在殿中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能是谁的授意?
    不言自明。
    阮婉心底澄澈,面上便也平静淡然,只是那句永宁侯夫人是平远侯世侄女,仍在心中掀起不小涟漪。
    洛语青是卓文的世侄女?
    天下间还真有这般巧合之事?
    还是原本就叫无巧不成书?
    那卓文真与永宁侯是沾亲的。
    阮婉意外转眸,却见葡萄也朝她看过来。眼中流光溢彩,该是认出她。
    阮婉微楞,殿中已是乌烟瘴气,她实在不想介入其中,就伸手比划在唇间,做了一个“嘘”的口音。
    葡萄从来是个小机灵鬼,他认出了阮婉,阮婉也认出了他,再见阮婉,葡萄欢喜。
    但欢喜归欢喜,葡萄果真没有拆穿,捧起案几上的苹果开始啃,不时喜滋滋看她,也没惊动一旁的商允。
    阮婉松了口气。
    而商允确实无暇顾及一侧的葡萄及阮婉。
    自先前起,商允脸色就阴沉得难堪,好似殿中谈论的不是卓文,倒是同他有关一般。
    华帝便也佯装讶异,永宁侯夫人是平远侯的世侄女?本殿为何没听平远侯提起过?
    卓文悠悠一笑,轻描淡写道,“本也不是大事,何劳殿上操心?”明显敷衍,不欲多言,此事就算一笔带过。
    而殿中风头一转,又大肆说起早前京中的传闻来,说得又是同卓文相关!
    譬如早些年前,有刺客行刺平远侯,被平远侯生擒,还曾扣在房中,单独审讯过。
    早些年里京中的传闻,偏偏这个时候拿到殿上说?!
    就算阮婉是傻子,也听出了几分端倪。
    以卓文在国中的身份地位,平日里哪会有人敢在这等场嚼他的舌根?
    根本,就是华帝本人授意的。
    换言之,华帝的意图,恐怕是要在这里酿一出好戏!
    戏里戏外,矛头都是对准卓文去的。
    果不其然,殿中话题并未平息,又有人说起那刺客是名美貌女子,昔日平远侯年少,一时生了怜香惜玉之心,让刺客逃出侯府。不想那刺客可恶至极,平远侯放了她,她却反过来害死了平远侯府的老夫人。
    阮婉诧异望向卓文,卓文面无表情。
    虽然一路北上,阮婉对卓文都无好感,但这般拿他过世的亲人大作文章,阮婉想起娘亲,就兀得有些怒意。
    始终是西秦朝中之事,还轮不到她一个冒牌的南顺昭远候来指手画脚,思量之后,也只得闷闷喝起酒来。
    这酒就喝得越来越不是滋味。
    由得阮婉如此,殿中闹剧却还在继续。
    卓文漠然自酌,看不出半分情绪,恰好抬眸见得阮婉看他,竟然还能遥相举杯。
    阮婉嘴角不觉抽了抽,都言她是奇葩,这才是奇葩不是?
    十余年前行刺之事,说了一半也不了了之,再往后,就说起六年前来。六年前,那刺客还曾行刺过平远侯,平远侯还是不杀,又亲自在房中单独审了两夜,足不出户。
    殿中闻言笑开,平远侯风流至斯,许是生了情意?
    阮婉便也抬眸看他,卓文……是这样的人?
    一路同行,她都险些以为他对女子没有兴趣,而依照旁人方才所言,他会三番四次对一女子下手?
    阮婉认识卓文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卓文为人心高气傲,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阮婉犹在怔忪,华帝却嗤笑开来,“一派胡言!京中谁人不知平远侯夫妇伉俪情深,只此一位夫人,并无妾室,平远侯会自降身份做这类龌龊之事?无稽之谈。”
    阮婉才晓卓文的夫人也在殿中,顺势望去,原本温婉宁静的脸上隐隐不悦,不知矛头对准何处。平远侯夫人看向卓文,眼中犹有忧色,卓文却宽慰一笑,让夫人带儿女去御花园透气,该是不想让她在殿中为难。
    平远侯夫人稍作迟疑,还是恭敬起身,身后一双儿女也相继起身,商允竟也唤了葡萄随她同去。
    阮婉难免错愕。
    商允同卓文关系并非好到此种程度,卓文打发夫人和儿女离殿是不想尴尬,商允支开葡萄又是作何?
    而商允开口,卓文竟也没有异议。
    稚子无知,葡萄在殿中憋了许久,无趣得很,爹爹开口,他就笑嘻嘻跟着平远侯夫人一道出了殿中。
    临末,还不忘偷偷回头给阮婉挥手,旁人又不晓葡萄认识她,她又坐在商允一侧,便都以为葡萄是同商允道别,也未生出旁枝末节。
    阮婉莞尔。
    片刻清净,先前醉酒之人更无顾忌,要说巧合,就巧合在三番四次行刺平远侯的刺客,便是永宁侯的侍妾。
    阮婉不明就里,西秦国中却人人都晓商允的侍妾只有一个,也就是后来的永宁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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