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担心宋嫣儿和李朝晖,还有肯定会牵涉其中的沈晋华。
至于少卿,他人在成州,该是没有大碍的。
于南顺而言,长风新帝尚未登基,局势尚不明朗,两国比邻,敬帝就下旨在慈州附近驻军,以作他防。
月中,阮婉到宫中觐见陈皇后,竟然意外见到了李朝晖身边的近侍,私以为是宋嫣儿给陈皇后保平安的,也没有多问。
再等到了九月下旬,长风局面突然峰回路转,李少衍手持先帝遗诏登基上位,其中不乏盛家推波助澜,阮婉隐约听宁叔叔提起,敬帝在慈州驻军其实是敲山震虎之意,阮婉也不求甚解。
长风新帝上位,罢黜了一干皇子,手段强硬,唯独赐封了李朝晖为亲王,许是这般原因。
只是那个终日嬉皮笑脸的人也能做皇帝?阮婉简直匪夷所思。
……
长风事端平息,转眼便至九月下旬,济郡连连洪灾,流民数以万计,伴有临近郡县流民暴动滋事。
敬帝勃然大怒,再下旨着煜王回京,殿中痛斥玩忽职守,又刚愎自用,责其闭门思过。
而煜王督建不利,又没有及时处理妥当,只能再派人善后。
但煜王位至亲王,大凡亲王失职,再派下位者善后于情于理不合,敬帝又不能亲自前往。
国中的亲王便只有景王和睿王二人。
景王封地偏安一隅,不问朝堂之事多年,敬帝唯有命睿王前往济郡赈灾。
殿中一片哗然,睿王痴傻,陛下岂可草率?
就连宋颐之自己都不明所以,旁人通通说不,他就也跺脚摇头说不去,在殿中就险些哭出来。
阮婉才拱手上前拉住他,低声哄了两句,旁人也听不清,但由得少卿牵着,宋颐之就果真不哭了。
敬帝便拟诏下旨,命昭远侯阮少卿、工部侍郎段涛,随同睿王前往济郡赈灾。
时任工部侍郎段涛专司水利,由他前往,可以审时度势下决策。而有阮少卿在,自会约束睿王言行举止。
如此一来,既可保存皇室颜面,又可极力弥补水患灾害,殿中就再无异议。
而宋颐之听闻少卿要同去,便欢喜上前接旨,“父皇父皇,我要去的!!”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却狠狠触及敬帝心中酸处。
膝下两子,一个刚愎自负,一个痴呆懵懂。
足足半晌,敬帝才敛了情绪,缓缓开口,“沿路恐有暴民滋事,文槿,你领一万禁军护驾随行。”
阮婉和邵文槿皆是一怔。
愣愣抬眸,又是同行一处。
阮婉尚在出神,邵文槿却已行至殿中,“臣,领旨。”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补25号二更的,~~~~(gt_lt)~~~~
今天的马上写,估计12点前搞不定了,,,
明早看吧,么么哒~
☆、第五十五章 急行军
第五十五章急行军
从京城去往济郡,正常要走上半月。
但济郡受灾时日已久,形势刻不容缓,此前煜王奉召回京,济郡不可无人主事,早朝之上,敬帝便直接命睿王四人翌日出发,先至济郡灾区安定民心。
又着户部上下,于两日之内备好赈灾钱粮。
再令京中禁军严阵以待,紧随睿王之后,三日内出行将赈灾的物资钱粮运往济郡。如此一来,既不会耽误朝廷对灾情的响应速度,又可给户部留出充裕时间打点妥当。
早朝一下,敬帝便又唤了四人一同至御书房单独嘱咐。
阮婉记得二月出使长风送亲至前,敬帝也在宫中单独召见过她和姜颂其、邵文槿,大抵做些出行前的必要交待。譬如,事分轻重缓急,如何分工顾及,若遇有突发事端以何人主事等等。
屏退四围,敬帝将济郡各级官吏上报的奏章拿出让几人查阅,字数和篇幅都不多,简要描述了灾情和近况,用笔却极其凛冽,“人畜死伤无算!”
阮婉才知济郡灾情到了何等严重程度!
大殿之上,敬帝是顾及煜王颜面和朝纲稳定,才会一语带过,根本言及不到百分之一。
阮婉虽然不懂朝堂政事,但却知晓天灾和战祸的本质区别。
大凡战祸,总有源起祸端,祸端得平,则民生亦稳。
而所谓的天灾,譬如江河决堤,地龙翻身,灵山滑坡等等,虽为天灾,却被世俗归结于“人”祸。
唯有帝君不仁,德行不匹,上天才会降下灾难以示惩戒。
倘若灾情过重,还需皇帝亲自下罪已诏,广开言路,针砭时弊,并承诺广施仁政,宗庙祈福还愿数月,才能平息天怒人怨。若是换作时局不稳之时,遇有乱臣贼子借机滋事,亦或是有志之士揭竿起义,王朝覆灭也在情理之中。
是以天灾可大可小,也可能是动荡开始的□□!
煜王此次确实闯下不小祸事!!
从二月里,敬帝命煜王督修水利开始,事关济郡的奏折将近百余本,阮婉大致浏览下来,眉头越锁越紧,心中骇然不言而喻。
起初时候,都是捷报,大多为煜王歌功颂德之词,到了三月里才初现端倪。
春汛提早,水位渐长,虽不危及水利,仍需警惕。诸如此类,煜王也遣人上堤巡视警醒,到了四中下月,水势回落,就掉以轻心。
彼时段涛便有上书,应趁四月水位回落,大兴土木,加固河堤,并酌情按工程进度提高堤坝高度。煜王阅过批复,当时并未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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