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邵文松却惊愕望向兄长,竟然,同意拿御赐的良驹与高入平打赌?怎么可能?
邵文槿向来是最有分寸一个,断然不会做这般冲动应允,陆子涵也哑然失笑,邵文槿疯了不是?
高入平亦是诧异,暂时将阮少卿抛诸脑后,莫名看他。
先前如何挑衅他都默不作声,现在却突然主动答应与他的赌约?
高入平没有应声,邵文槿就也不松手。
僵持之时,听闻一声怒喝,“入平,你在作什么!”
这个声音,大伯?
高入平大骇,高太尉的身影就赫然映入眼帘,满脸怒意,一幅怒其不争的神色。当下,邵文松护在阮少卿身前,邵文槿又擒着他的手臂,哪里还需要多问他在作什么!
由得高太尉一声呵斥,高入平也才迅速冷静下来。他是气昏了头才会如此,今时今日的高家得罪不起阮家,就连陆相都要揣摩圣意,处处让着阮少卿几分,他高入平又凭何生事?
思及此处,不免再看向邵文槿,顿时又想明白了几分。
谁不知邵文槿与阮少卿水火不容,好个邵文槿,竟然用阮少卿来拖他下水!拿他高入平当垫脚石!否则为何早不应允,等到现在,方才假惺惺出言维护,好似要一力承担,将阮少卿和邵文松撇开在外。
委实用心险恶。
奈何大伯在场,他无法公然与之理论,那就真刀真枪一较高低。
“好,邵文槿,今日就是你我二人做赌,与旁人无关!”恨恨甩袖,邵文槿也随即松手,高入平勒紧缰绳,转身策马离开。
围观众人便也一哄而散。
走过场是小事,首要大事,自然是寻处景致视野俱佳好位置。
好戏即将开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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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一刻,高太尉一声锣响,骑射比试算是正式开始。
按照惯例,骑射比试一共分为三轮。
一人九支箭,每轮用三支。
自备马匹弓箭,比试时需背弓箭,将三支箭插在背后箭袋里。主持官一声令下后,开始骑马,同时取弓,抽箭,搭箭,射靶,讲究一气呵成。
以中靶箭数和精准程度评定胜负。
三轮难度各不相同。
第一轮最易,每人各有一靶,从□□至终点全程不到二百米,均需骑马跑完,三箭全中红心者才有资格进入下一轮。
阮婉刚学会骑马不久,只觉单单应付马匹都手忙脚乱,竟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取弓,抽箭,搭箭,射靶,还要三箭皆中的。
譬如邵文槿上场,她就捏了把汗。
旁人都怕来不及,启程之时就抽箭对准,先中一箭才心头踏实,而后有条不紊。就似高入平,三箭连发,中间竟都没有间隙,正中红心最精准处。
到了邵文槿,却不紧不慢,临到中场时,才同时抽出三箭搭弓。
阮婉愕然。
邵文槿却甚是轻松,三箭齐发,虽不如高入平精准,也都在红心范围内。一看便是投机取巧,反正规则并未说不可。
一个是中规中矩,力求完美,另一个却是懒懒散散,应付了事。
一旁就有人高声笑道,高入平,你未免太紧张了些。
高入平脸色遂又难看了几分。
阮婉也才舒了口气。
想来,这便也同作画相似,胸有成竹,才下笔有神。
……
到场的四五十余人,大多是来应付家中嘱托的,况且高入平同邵文槿都已公开宣战,皆知两人的比拼才是今日的重头戏,谁会去自讨没趣,在其中搅场子。
是以四五十人里,除却七八个武将之后,须得进入下一轮才能向家中交代之外,旁人连三箭都未射完就草草了事,退坐至看台,等着看后续。
进入下一轮的一共便都只有十人。
一轮完结,中途小休一炷香时间。
邵文松同邵文槿在一旁检查下一轮用的弓箭和马匹,表情都轻松得很,邵文槿便瞥向阮婉处。方才一轮,阮婉没有登场,直接挑了视线最好的位置就座。旁人又都不敢坐得离她太近,唯恐惹恼了她,她近旁便只有陆子涵。
陆子涵是陆相家的二公子,底气自然要比旁人足些。
阮婉顶多对他恶言相向,却也不会欺负得如何离谱。陆子涵又好面子,人前不能输了气势给阮婉,便就时有挑衅。
这两人才是半斤八两。
邵文槿一笑而过。
睿王今日没同阮少卿一道来南郊,听闻是因着扶摇郡主一事被陈皇后责备,在府中闭门思过一月,否则陈皇后也实在无法像西昌郡王交待。
宋颐之在府中哭过闹过,陈皇后也不由他。
平日里都宠着他惯着他,他才胡闹至此,若不给些教训让他长记性,以后再惹这些事端如何是好?
扶摇一事,阮婉本就心虚,都也不好向陈皇后求情。所以今日南郊,就是她一人前来的。
……
待得准备就绪,邵文槿再瞥过一眼,便跃身上马。
第二轮比试,一共十人,每人有三支箭,但酒壶却一共只有九个。锣响之后,同时策马搭箭,箭靶上首先射中酒壶者,算一分,最先得到三分的两人进入到最后一轮。
也就是说,要快,也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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