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与邵公子二人还能有如此平和相处的时候?
阮婉丝毫不觉。
他画他的,她自然不同。
自顾墨汁轻蘸,恍然忆起敬平九年,她是独自偷偷从成州溜去南顺看爹爹的,而如今,爹爹已然不在。
眸间隐隐浮起氤氲,彼时慈州江上的烟波四起,就悉数涌上心头。
落笔处,阳光透过云层投出波光粼粼,远处的落霞便好似慵懒般流转在初秋光景里。历历在目。
清辉斜映下,船篙击水旁,连绵山体碧绿如蓝,就连带着岸边的风也好似湛蓝一般。竟比年少时,还要清晰流畅!
……
临近完结,随性将毛笔扔至一旁,俯身趴在地上,轻轻将山间的墨晕吹开,一眼望去,明明写意朦胧,却又层次分明。
阮婉遂才莞尔。
抚手擦了擦额上的汗迹,这幅风蓝图,近乎一气呵成。
满意抬头,眸间便是一滞,竟不知邵文槿这般凝神看她画了多久。
阮婉稍愣,故作镇定轻哼,而后不耐烦嘟囔道,“就许你画得,不许本侯会?”
邵文槿仍是眉头微蹙,纹丝不动,这番目不转睛就看得她更为心虚,“你没听陆二说起过,本侯原先就与公子宛相熟的?”
自己都晓越描越黑。
独角戏唱不下去,便全然恼意。
邵文槿低眉,握拳在唇边悠悠一笑,“阮少卿,你慌什么?我可有说过半句?”
阮婉蓦地语塞。
邵文槿有人眼中笑意更浓,有人先前聚精会神跪在地上作画的模样,幕幕清晰浮上心头。
嘴角含着笔杆,全神贯注。右手执笔,行云流水挥洒落墨。左手胳膊肘抵在地面支撑着,指尖却还擒住另外两只笔头。
目不斜视,笔锋回转,就迅速换了笔头。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专注时,浑然不觉他在一旁看了多久。
直至后来俯身吹墨,就好似亲眼目睹公子宛作风蓝图一般。
继而轻笑,原来,公子宛,风蓝图。
——阮少卿。
邵文槿轻笑,就也不出言戳破,“日后代我向公子宛问好。” 恰好墨迹干涸,邵文槿便起身拿画去做表幅,一派轻车熟路。
阮婉嘴角抽了抽,怔在一侧许久。
……
宫中尚有一干人在等候,说各怀心思也好,但迟了终究不好推脱。
确认无误后,阮婉小心合上画卷,又唤了叶心到耳边小声吩咐几句。叶心应声颔首,不做停留匆匆跑出驿馆。
阮婉房才回眸瞥向邵文槿,明媚笑道,“邵文槿,我们总不能任由旁人当作软柿子揉捏不是!”
眸间就似万千容华。
邵文槿却是缓缓上前,毫无征兆伸手,指尖的温和轻柔抚上她脸颊。
阮婉全然怔住,顷刻间,带着酥麻的暖意顺着肌肤浸入四肢百骸,好似心头泅开的丝丝涟漪,愣愣失了平静。
脸上笑意尽敛,仍由他指尖摩挲,忘了动弹。心中涌起的莫名意味,就好似揣了成千上万只小兔,惴惴不安,脸色隐隐浮上一抹绯红。
由得胡思乱想,稍许,才见他指尖沾染的墨迹。
复杂一瞥。
原来,是她会错了意。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补7号的,我记着的,~~~~(gt_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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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剧场》第一期_0107
《论孩子的教育》
—— 又名《小鱼小虾成长集锦》
1. 学算术
都说女儿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邵小鱼自幼便都喜欢粘着邵文槿,邵文槿就时常春风得意。
三岁时,邵文槿决定亲自教女儿算术启蒙,“昨日爹爹教过你的,四减去三是几?”循循善诱,温柔宠溺。
邵小鱼委屈摇头,“爹爹,我记不得了。”眼里的水灵无辜直教某爹不忍苛责。于是一晃半月,算术启蒙进展甚微。
又一日,阮婉恰好经过,看了父女两对话许久,便托腮笑了多久。
稍晚,终是忍不住上前,“鱼儿,娘亲今日给你四个布玩偶,爹爹偷偷拿走了三个,那你还剩几个?”
邵小鱼鼻尖微红,立刻便急了,“就剩一个了,爹爹拿是坏人!”遂而钻到阮婉怀中越哭越凶,“我再不理爹爹了。”
阮 婉:“会了……”
邵文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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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某人思来想去,决定如法炮制,顺带挽回做爹爹的在女儿心中一贯高大亲和形象。
“鱼儿,爹爹现在给你一个布玩偶,晚些时候再给你一个,那你一共有几个?”果真将在集市中买来的布玩偶送到她手中。
怀中便还藏了一个。
邵小鱼方才还好好的,当下眼圈就是一红,哇哇哭道,“爹爹昨日拿走我三个布玩偶,今日只还人家两个,我再不喜欢爹爹了。娘亲~”
“……”
2. 挑食
邵文槿近来发现邵小虾很是挑食,胡萝卜不吃,青菜不吃。
原本个头就矮,又生得胖嘟嘟的,乍一看去和仔细端详都似溜圆溜圆的球。若是走在大街上,稍不留神,没牵住,只怕他滚出去便再滚回不来。
某爹很是操心。
邵文槿决定言传身教,亲自纠正儿子挑食的恶习。
一日,家中吃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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