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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婉隐隐走神,却闻得身后有人轻声问候,“侯爷。”
    阮婉循声回头,身后的禁军侍从拱手低头,此人面生,就不免多打量了几分。禁军之中大都言行有素,断然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来找她。
    身旁的江离也默不开口,恐怕不是禁军之中她嫡系的一支。
    “何事?”阮婉直接问起。
    禁军侍从循声抬头,阮婉才看清但这张脸依稀在何处见过,她却记不得了。
    禁军侍从却递上一枚香囊,阮婉狐疑接过,谁会送她香囊?
    仔细端详之下,做工精致秀美,一针一线炉火纯青,才会绣得这般栩栩如生。如此精细绣工,兰心蕙质,阮婉恍然想起了过世的娘亲。
    心底微软,握在手中竟有几分舍不得。
    进军侍从才道,“属下是邵大人麾下侍从,此番跟随大人北上长风,邵大人特意命属下留守主船。香囊是由夫人亲手所绣,让大人转交给侯爷,若是侯爷晕船,可保三天水路无忧。”
    邵文槿?
    阮婉方才想起眼前之人她在何处见过。
    十一月末,她同宁叔叔一道从慈州返回京中,不想马车在偏僻小路陷落。恰逢冬日里气温骤降,她染了风寒高烧不止。后来,幸好遇到邵文槿途经此处,才将他的马车送予她。
    她也似是抛到九霄云外,从未道谢过。
    眼前之人便是那时邵文槿身旁的侍从。
    而邵夫人托他送的香囊,大抵是为了邵文松一事,慈州北上长风不过三天水路,但若从未坐过这么时间的船只,晕船也是情理之中,邵夫人有心了。
    阮婉颔首,“替我谢过将军夫人。”
    禁军侍从应声点头,遂又从眼前退出。
    阮婉莫名莞尔,垂眸时,羽睫轻覆,夕阳便星星点点在脸上洒下一层淡薄清晖,甚是好看。
    再抬眸,前方船尾一袭身影映入眼帘。
    阮婉蓦然记起,在慈州时,经由他身旁便觉一丝清凉覆上额头,而后闻得一声稍等。他一手握住她胳膊,一手手背抚上她额前。有人本就高出她一头,温润的气息便暖暖迎上额头。
    那时目光便似当下,少有的柔和润泽。
    她看到他,他也看到她。
    相视一笑,竟是默契低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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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的几日,避嫌起见,阮婉并未私下见过宋嫣儿,就时常同宋嫣儿在甲板上饮茶。
    偶尔的低声私语旁人也听不真切,大多时候笑逐颜开,欢声笑语就融化在春日的香醇蜜酿里。
    船身离得不远,颔首扬眉间,阮婉便总能不期望到邵文槿。
    ……
    第四日清晨,官船陆续抵达苍月朔城。
    去往长风要经由苍月朔城,嘉禾公主过境,苍月国中遣使朝贺,礼部的官吏就早已在朔城码头迎候。
    姜颂其先行抵达,期间大小诸事应对自如。
    阮婉也在宋嫣儿之前下船等候。
    沱江以北,俨然换了一副天气,早春时节就不似南顺那般温暖柔和。
    驻足江边凉意从脚下生起,不禁寒颤,阮婉娥眉微蹙,兀自环了环胳膊。未及思忖,却有带着体温的披风覆上肩头。
    阮婉稍愣。
    恰逢宋嫣儿下船,邵文槿转身移步,阮婉就紧随其后。
    “邵文槿,多谢你。”声音细小如蚊。
    邵文槿也不回头,唇畔浮起笑意些许,春寒料峭里依稀几分春风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平安夜,和谁一起过呀~
    ☆、第二十六章 露马脚
    第二十六章露马脚
    南顺与苍月是数十年睦邻,若要论及关系亲疏,其实更过胜长风几分。
    此番虽是南顺与长风两国联姻,但嘉和公主自朔城过境,苍月皇室特意遣了礼部上下官吏在朔城厚礼相迎,稍后还会同行送上一程。
    礼数周全,无可挑剔。
    朔城又临近云渡山,是各国商旅往来的必经之路。
    闻得南顺送亲队伍今晨抵达,天微微亮,慕名前来者就将码头各处围得水泄不通。
    公主这般金枝玉叶自幼养在深宫内院之中,平素难得一见,更何况敬帝是出了名的宠溺爱女?
    车辇经过时,欢呼雀跃声不绝于耳。
    宋嫣儿端坐在车辇里,远远点头致意,薄纱遮面看不清真容,唯有阳光透过云层浅浅镀上一层金辉,唇角的酒窝便若隐若现,宛如春日里的梨花娇颜。
    几国虽然邻近,但国与国之间口音大有不同。
    欢呼声中就不乏南顺乡音。
    此时的乡音听起来尤为悦耳,自发吟唱的是南顺国中的祝酒践行之歌,三三两两一处,却同声同调。
    宋嫣儿心中微滞,手中死死攥紧,直至车辇过去好远,还不忘回眸顾盼,眼底盈盈碎芒。
    阮婉唤来清荷,附耳轻言几句。
    清荷才悉数转至宋嫣儿处,宋嫣儿闻言撩开帘栊,便见阮婉双手顶腮,眼珠子一对,滑稽咧嘴一笑。
    宋嫣儿被她逗乐,不禁笑出声来,心情好了许多。
    阮婉唏嘘不已,果然是同傻子一处呆久了,逗人开怀的方式简直信手拈来,旁人看来却是欢喜的。
    嗟叹之时,余光偶然瞥到不远处,有人也是一脸的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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