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璋移开视线,见几缕调皮的碎发粘到额头上,他抬手将那些碎发轻轻拨拢了耳畔。触到耳垂的刹那,指尖颤了颤,他又惶惶然收回手,不敢再多任何触碰了。
仔细替她掖好被角,彦璋又出门去。那个小沙弥还瘫软在那边,彦璋厌恶地踢了他一脚:“究竟怎么回事?”
沙弥吓得颤颤惊惊:“有个大爷说,这是送给施主的大礼。”
“谁?”
沙弥仓惶摇头:“贫僧不知道。”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这也是那人交代的,说是看看施主能否看出端倪。”
彦璋的手紧紧攥了攥,忍下揍人的冲动,回到隔壁。
那人依旧安宁地睡着,彦璋探了探她的鼻息,喊了几次,又拍了拍她的肩,可江月依旧不醒,彦璋知道她中了迷香。
江月的外衫挂在一侧架子上,彦璋拿过来,正欲替她穿戴好。可视线落在那张好看的脸上时,他又一时怔愣住……
将外衫叠好,彦璋连人带被子一起打横抱在怀里。
如此一来,那人的脸就蹭在他的胸前,柔软的头发扫落下来,微痒。彦璋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手里紧了紧,就这么将人抱下了山。
到了山脚,他又将人扶到马上侧身坐好,他旋即跨上马,从后面拥着,一路快马加鞭回驿馆去。
路上风大,怀里那人似乎有些冷,就朝温暖的地方依偎过来,那张小脸更是埋到了他的胸口。
隔着衣衫,那种怪异的感觉传来,彦璋的心突然跳得特别厉害。夜色安静极了,他此刻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如雷,又如战鼓。
不受控地,他扯了扯马缰,放缓马速,一手虚搂着怀里的人,一手牵着缰绳,慢悠悠往回溜达。
被褥底下,她的腰似乎也特别细,是不是真的太瘦了一些?
彦璋低低垂下眼帘,望着怀中的那人,心窝里的那种悸动一次比一次强烈,强烈的,没有了理智,而是满满的罪恶感。
因为,只要一俯身,就能吻上她的发丝,可是,他万万不能……
彦璋收回视线,默默叹了口气,又扬起一鞭子,飞奔回城。
到驿馆门前,他先行跳下马,顺手又将江月横抱在怀里。驿馆里人多,他不敢再细瞧,只目不斜视地往里走。其他人听见动静,齐刷刷出来,见到这副模样,不禁愣了愣。
视线冷冷拂过众人,彦璋淡淡道:“江月中了迷香,快请个大夫来。”他一脸的寒色,众人自然不敢往旁处想,一时间去请大夫的请大夫,烧热水的烧热水,忙碌异常。
卫铭见彦璋回来,还抱着裹着被子的江月,他不觉微微一怔,没问其他,只屁颠屁颠地跟过去。到了江月房中,彦璋将人放在床上,仔细掖好被角,才退到一旁。卫铭看在眼里,更觉奇怪: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苟且啊?如果已经……纪三怎么会这样抱着江月回来,如果还没有,纪三他到底在想什么?这种好机会,居然白白浪费,真是榆木疙瘩!哎,他是不是还不知道江月女儿家的身份?如果知道,以纪三的品性,也不会这么抱着个姑娘……卫铭偷偷打量彦璋,似乎越发肯定这个念头,这么一来,他心里又有些窃喜……
不消片刻,大夫就被请了过来。
掐了人中,又探了鼻息,大夫无奈道:“这位官爷吸入迷香太重,睡上一觉,明日醒不过来,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结果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江月就睁开了眼。
微微一动,后脖颈痛的要命,她龇牙咧嘴嘶了一声,正要坐起来,忽然有人敲门。
“谁啊?”江月没好气道。
“……是我。”他的声音像是沾染了清晨的露水,清凉,又有些喑哑。
江月穿好外衫,忙不迭爬起来开门。天光微亮,就见纪大人立在门外。
“大人,你怎么来了?”
彦璋默了默,道:“练完剑,路过看看你……的伤势。”
江月瞟了眼外面刚泛起鱼肚白的天,心道:“不愧是纪大人,这般勤勉刻苦,难怪功夫这么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夜漫漫,纪大人心里的纠结,你们懂么?
谢谢亲们的支持,我真的太感动啦,么么哒~~最近用眼过度,眼睛有些疼,这章粗糙了,等我明天再战!
☆、威胁之言
因为彦璋来得突然,江月头发根本来不及没梳,这个时候还是柔柔滑下来,拢在一侧,正好垂到胸口。
彦璋视线随之落在发梢处,又默默移开,见江月睡眼惺忪,很是困倦,于是说道:“你再睡会儿。”
江月却毕恭毕敬拱手:“大人,卑职昨天……”
知道她想禀报昨天的事,彦璋摆手止住她:“这事等你休息完了再来回禀。”态度颇为坚持。
这一瞬间,江月心头热乎乎的,不由咧嘴浅笑:“谢过大人关心。”
彦璋微微颔首,这才转身离开。
他这一走,江月才注意到纪大人发间、肩上还有衣摆各处都有露水的痕迹,她不由怔住,内心腹诽道:“这人到底练了多少时辰的剑啊?怎么身上露气这么重?不知道肩上的伤怎么样……”
且说彦璋回到院中,让驿丞送了热水过来,在屋里添上碳,这才将衣袍解开。袍子上沾染了露水,微微有些湿,他顺手搭在一侧的屏风上,又脱去里头的中衣。胳膊稍稍动一动,他的肩伤就开始发作,疼得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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