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人离开的挺拔背影,江月怔了一怔。
她想去跟纪大人道个谢,可不知为何,她觉得纪大人今天对自己,突然冷淡许多,完全不像前几天……难道是昨夜拒绝他的好意,又惹到他了?
她实在是弄不懂纪大人的心思!
江月心思重重地回了自己船舱。不过片刻,卫铭领着一个老郎中过来,后面还跟着邢端和另外一个小厮。这船舱很小,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便显得有些挤。江月道:“劳烦卫大人先回避一下!”
卫铭“哦”了一声,无比自然地吩咐后面的人:“你们都出去。”邢端并另外一个小厮立刻噤声出去,卫铭冲江月笑:“这下宽敞了……”
江月脸色沉了沉,冷冷道:“大人,您留在这儿也不大方便……”
卫铭没讨到什么便宜,还无端端又被嫌弃一次,他只好灰溜溜出了舱门。沿船阶而上,他见刚才走了的彦璋又在外面,卫铭上前拱手见礼:“少卿大人。”
“敬晖客气。”彦璋淡淡一笑,还是疏离客套,说完,不动声色地往他后面瞥了瞥,又倏地收回视线,不着一点痕迹。
卫铭搭话道:“凤英,你我难得来淮安府,咱们不如去尝尝淮扬菜?这儿的蒲菜是一绝……”
“可这蒲菜是夏季的物什,冬天哪儿有?”彦璋随口应付道,心思俱在旁处。
卫铭心底偷笑,又信口胡诌道:“确实是稀罕物。可江月说想吃清淡的东西,既然是她想吃,那我定要费心替她寻一寻……”
彦璋闻言,明显怔愣住。
从卫铭口中听见江月的名字,而且不是寻常的“江衙役”,而是亲昵的“江月”二字,还有,江月居然对卫铭说她想吃什么……这一切都令他意外非常!
少顷,彦璋看向卫铭,淡淡笑道:“我手底下的人,怎么好劳烦你费心?”
“怎么能算费心呢?”卫铭连连摆手,“既然是她提的,我自然是愿意。就好比刚才,她说疼得走不了,那我就去请个大夫来,为她做这些啊,我心里高兴的很!”他边说边抬眼觑彦璋的脸色,见那人脸上的笑意彻底滞住,他心底更觉好笑,纪三你就装吧,看看你忍到何时。
彦璋的脸色稍稍一凝滞,转瞬又抿起唇,笑道:“还是敬晖有心。”
“这又算什么呢?”卫铭冲他笑,又道,“昨夜我奋力救她,纯粹是误打误撞,能让江月对我敞开心扉,那也是极好的……”
彦璋听到这儿,终微笑地拱拱手,提起衣摆,急匆匆地回屋去。
卫铭的那些话,令他满心不快。彦璋胸口闷闷的,很不对劲。可是,那些不对劲过去之后,他不禁又很迷茫。他与卫铭置那些气做什么?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他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
彦璋看着手里的书,又懊恼地丢开。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卫铭得意地在船头溜达了一圈,正好迎出那个老郎中,他询问道:“里面那位如何?”
老郎中摸着胡须道:“官爷只捋起袖子给老夫看了一眼,刀口不深,按时换药就好,至于……”
“至于什么?”卫铭好奇道。
老郎中道:“官爷的下腹滞坠,面色发虚,倒是……需要调理调理。”
“下腹滞坠?”卫铭重复了一遍,疑惑道,“什么意思?”
“老夫瞧那位官爷时不时用手捂小腹,想必是腹中有阻滞,我想要把脉,他也不让,只暗地里观了一下面相。”
卫铭眉头皱了皱,心念一动,又仔细回忆昨夜之事。光这么一想,他就有些心惊了!
昨夜,江月露出来的那段胳膊雪白,连套了袜子的那双脚,都是小小巧巧的,似乎比秀安堂的姑娘还要纤细!
这个念头一起,他彻底怔愣住……
江月身子不便,也不好多动,于是在舱里呆着,坐在床上无所事事。
床头摆着的,是昨夜遇袭时她顺手拿来挡刀的暖炉。那个暖炉上面留下个狰狞刀痕,样子也被巨大的力道压扁了。江月拿起来,捧在手心里,只觉万分可惜。她心想,这个值不少银子呢,就这么被自己拿来挡了刀,若是纪大人知道了,定该生气……
想到纪大人,她脸色红了红,又暗忖,是不是该去谢一谢他的好意?不然,他只怕又要生自己的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jinjin、缄默以献的地雷,让亲们破费了,感谢感谢!这文我知道比较艰难,数据也不好,我一直很感谢大家的支持,绝对不会弃坑的,大家放心吧!
PS:纪大人就是太闷了,所有心思都放在心里,哎,我决定了,下一本的男主必须强取豪夺!
☆、不差分毫
江月想着要去给彦璋道个谢,可是腹中痛的厉害,她好容易忍过这一阵,勉强爬起来,将自己收拾干净方才往外走。熟料刚走到甲板上,就碰到卫铭那厮,她那好看的眉眼当即沉了沉,却又不得不应付,“卫大人。”她拱手道。
卫铭这一次没有像以前那样闹她,只是傻傻盯着江月看了几眼,又撇开脸。
他这样挺反常的,江月心中虽然好奇,却也少不得松去一口气,她忙顺着道:“卑职告辞。”
“哎,你去哪儿?”卫铭突然又开口留她。
江月步子一滞,百般不愿地回道:“卑职今天还未去纪大人那儿应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