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许嘉瑶其实还真没担心这个,大概是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没多久就变成了玩具娃娃,并没有真的经历过原主的生活的缘故,她对原主的身份其实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就算被人爆出破产许家千金什么什么的,她也并不觉得跟自己有多大关系。
她现在更为介意的,其实是那张所谓的“不雅照”究竟不雅到了什么程度,陆淮暄看完之后又是什么样的感觉,看过之后还能像以前那样,完全心无芥蒂吗?
可偏偏这又是最不好问出口的问题。
陆淮暄也是欲言又止,他其实很想告诉她,他真的不在意,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他在乎的只是他们认识之后的点点滴滴,以及将来要与她一同度过的日子。
可是这些话吧,你越是主动去提,就越显得你好像很在意似的,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向她表达出自己的这种想法。
就很尴尬。
两人现在的状态,好像已经把误会都说开了,言归于好,但实际上,却都有心结未解,相处起来就很小心翼翼,比刚刚确定关系在一起的时候还要相互客气,总是就是很尴尬。
这种尴尬到了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更是到达了顶点。
按照陆淮暄这些日子对许嘉瑶的热切程度,只要不是生理期,她又没有因为第二天必须要变回娃娃的模样,害怕他控制不住时间而明确拒绝的话,在睡前肯定是要进行一番友好和谐的深入交流的。
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特别是在闹过矛盾又和好之后,更是需要一场亲密活动来消弭吵架带来的裂痕。
但由于吵架又和好的后遗症,陆淮暄今晚的热情中少了一些平常那种势在必得的强硬,而是带了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份小心翼翼,落在许嘉瑶的身上,就变成了勉强的意思了,她本来就觉得他会介意,心里也有些介意他的介意,再被他这么一试探,这份介意立刻就变成了不满,于是肢体语言中就有了抗拒的意味。
陆淮暄本来就在担心她不愿意,一旦感受到了她的抗拒,便立刻停止了动作。
在许嘉瑶的眼里,又变成了——果然是这样!
于是,一个大好的夜晚,一个本可以酣畅淋漓地解决掉所有隔阂和间隙的夜晚,就这么被他们的小心翼翼和若有若无的猜忌给浪费掉了。
最后两个人只是默默地拥抱了一下,陆淮暄轻轻地亲了一下许嘉瑶的额头,互道晚安,便各自拉着被子同床异梦。
肯定是睡不着的,许嘉瑶翻来覆去,想不明白自己凭什么要受这个委屈,如果这个心结他一辈子都放不下,那自己岂不是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这个阴影之下?
就算他平时可以表现得不在意,可是当感情慢慢淡下来的时候呢,以后再吵架,他会不会翻旧账,她又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觉得理屈而委曲求全?
不行!许嘉瑶忽然坐了起来,严肃认真地看着陆淮暄:“我要见周亿民。”
陆淮暄按亮了床头的台灯,不解:“为什么?”
“你跟我一起去见他,我们三个人一起面对面地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当年真的是原主年幼无知,跟周亿民有过什么,被拍下了那些照片,那她也认了,就看陆淮暄是什么态度了。
无非两种结果而已,第一他如果说不介意,那就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就当从来都没发生过,再也不许提起,不管遇到任何情况也不能翻旧账;第二他要是介意,那就没有以后了,直接分手,干净利落,让她为自己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受一辈子的委屈?那是不可能的。
何况,这事还不一定是真的呢,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他们以前感情很好,那为什么他连一张可以证明他们感情好的合照都拿出不来?
与其在这里想东想西,睡不着觉,还不如直接去问个清楚,就算要分手,也要分得明明白白的。
许嘉瑶可是一个变成了玩具娃娃也能抱着棒棒糖睡觉的人,之前一时糊涂患得患失了好些日子也就算了,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交点学费也是应该的,可是要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害得她夜不能寐,那是不能忍的。
陆淮暄也坐了起来,从后面揽住她:“嘉宝,你别这样,我其实并不……”
“我介意!”许嘉瑶挣脱出来,“我非常介意,可以吗?”说完,直接下床,抱着枕头和被子去了隔壁的起居室睡沙发。
陆淮暄叹了口气,跟着过去直接把人抱了起来,许嘉瑶拳打脚踢地挣扎:“你放下我,我不回去,回去我睡不着!”
“乖,你回床上睡,我来睡沙发,好吗?”
许嘉瑶这才消停了下来,被他抱回床上去安顿好,然后看着他乖乖地抱着自己的枕头出去了。
想明白了的许嘉瑶睡得挺好,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倒是陆淮暄明显没睡好的样子,眼底下一片青黑,走路还扶着腰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晚上去干什么体力活了。
“我尽快安排周亿民过来见面,不过他现在不在宜宁,接他过来需要点时间,你耐心等等。”陆淮暄跟她解释,他算是领教到了,原来小东西脾气这么大,以后可不敢再背着她做些什么决定了,陆淮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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