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暄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自己要住的院,哭着也要住完啊!
陆淮暄这伤养了好几天,回家以后,更是享受了帝王般的待遇,包括但不限于喂饭、帮洗澡穿衣服,以及限制级的陪睡服务,快活得恨不得这手臂就此废了。
可惜随着他伤势的好转,小家伙的态度也一天天变了,从一开始的无微不至,变成了不耐烦的敷衍,到最后干脆就罢工了,在给自称手臂动弹不得的陆淮暄喂饭,而他还挑三拣四的时候,不耐烦地将勺子一扔:“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伤的其实是左手?”
于是陆淮暄乖乖拿起了筷子。
好在陆总在工作上还是兢兢业业的陆总。
养伤的这几天也没耽误了工作,除了最开始的两天是让人把文件送到家里给他签字之外,之后就正常去上班了。
期间有接到瑞安医院那边施宴清的电话,说是陆铭胜精神恢复了一点之后,就一直吵着要回家,问他打算怎么处理。
施宴清当然是不知道陆铭胜跟陆淮暄之间的真实情况的,依然以为他们还是父子情深,便建议说如今陆铭胜情绪太激动,继续留在医院里对身体的恢复也不好,如果想要接回去休养,也是可以的。
只要配备好各种专业的护理设备,以及专业的护理人员,其实跟住在医院里也是差不多的,他现在这种情况,要彻底治好也是不可能的了,恢复到最好的程度也是全身瘫痪,只有一颗脑袋能动,苟延残喘度日而已。
“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来接他出院的。”陆淮暄说。
很快就安排了人过去,直接一辆轮椅就把人给推走了。
陆铭胜满心以为他能回陆家大宅。
他当然不甘心如今被陆淮暄控制一切的局面,只是在医院里根本就没人肯听他说话,他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回家以后就不一样了。
就算其他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找不到能帮他的人。
大宅里有王管家,有伺候了他多年的老佣人,只要他舍得出钱,他们肯定是愿意帮他的,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陆淮暄做出如此不忠不孝不义的事。
陆铭胜深信着这一点。
可是,在被抬下车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豪华的陆家大宅,而是一条幽深黑暗的窄巷,空气中弥漫着长久不见天日的陈腐气味,这是陆铭胜噩梦中的味道。
哪怕老糊涂了,他也忘记不了这个地方,这是他出生长大,度过了他穷困潦倒的童年和混乱不堪的少年时期的地方,一个他这辈子再也不愿意重新踏足的地方。
陆铭胜“嗬嗬”地大叫起来,用力拍打着轮椅的扶手,挣扎得面红耳赤:“快走,快离开这里,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负责押送他的人面无表情,对他的反应毫无所动:“我们只听陆总的安排,陆总说,这里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这个地方对陆铭胜来说是耻辱,是他千方百计隐瞒下来不想让人知道的存在,所以当年他被陆致远接走不久,就把这里的房子卖了,对此地再也没有了丝毫的留恋。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跟这个地方有任何的牵扯。
可是陆淮暄把他当年卖掉的房子买回来了,还让他住了回来,让他每时每刻,都如同生活在旧日的噩梦中。
这房子狭小,阴暗,充满了腐烂的气息,照顾瘫痪的陆铭胜日常起居的,是从附近花很少钱请来的一个大嗓门的刻薄中年妇女,社会底层讨生活的人,跟善良沾不上边,来照顾陆铭胜唯一的目的,就是图能从他身上捞到好处而已。
照顾别人要是做得不尽心还会被扣工钱,照顾这老头却不会,哪怕她让他整天躺在他自己的便溺堆中,一天只喝一顿稀粥吊命,也完全不会有人管她,每天只要过来看看老头死没死就行,剩下的伙食费还可以中饱私囊。
陆铭胜试图用钱来打动这女人,告诉她自己有很多很多钱,只要她能想办法帮联系上别人,或者帮他逃出去,他就把钱分一半给她。
结果却惹来女人无情的嘲笑,嘲笑他白日做梦,一个穷鬼居然幻想自己是个有钱人,真是好笑至极。
“秦始皇还说让我资助他路费找回当年的宝藏分我一半呢,你的钱能有始皇帝多?”
一边笑一边把他的嘴巴掰开,毫无耐心地把滚烫的稀粥往他的嘴里灌,稀粥呛了陆铭胜的气管,剧烈咳嗽之下喷得到处都是,又惹得女人一阵恶毒的咒骂。
谁都不知道,曾经风光一时的陆氏集团董事长陆铭胜,如今缩在这座城市最黑暗的角落里苟且偷生。
许嘉瑶找了个时间跟辛文月一起去半糖时光把楼收了,趁着辛文月的新工作还没到位,比较空闲,去逛了几趟家居市场,把最基本的家具家电都购置齐全了,该摆放的摆放,该安装的安装,弄得倒也像模像样了。
再放几个月散散味儿,就随时都能入住了。
“我跟你说哦,我收到阳光国际学校小学部的面试通知了。”辛文月兴奋地告诉许嘉瑶。
阳光国际学校就是进驻溪语庭别墅的私立贵族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一应俱全。
别看辛文月平时傻乎乎的样子,人家可是真有实力的,985重点大学教育学硕士毕业,不然的话,一开始就没法通过张助理的筛选,去到陆淮暄的面前面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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