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亲自站起来把盛了大半碗的蛇羹放到陆铭胜的面前:“来,尝尝,我记得你就爱吃这个,当年咱们在乡下过穷日子,在山里躲债躲了好几天没尝过肉味了,正好打了一条蛇,当时就熬了个蛇羹,你尝尝看比起当年的味道怎么样?”
陆铭胜慢慢地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蛇羹:“当年那蛇羹缺油少盐的,跟大厨做的怎么比?”
见沈德豪先自己舀了一口蛇羹到嘴里吃了,他也才跟着吃了一口,入口倒是很顺滑,就是年纪大了,味觉退化,不怎么品得出滋味来了,又多吃了好几口,才勉强吃出一点鲜美的滋味来。
忽然陆铭胜脸色一变,单手卡住了自己的喉咙,死死盯着沈德豪:“你,你竟敢在羹里下毒?你,你就不怕,我今天不能顺利回去,我的人把你的罪证公之于众吗?”
沈德豪把勺子一扔,哈哈大笑:“陆铭胜你这只老狐狸,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今天约我出来,是真的那么好心答应跟我互相销毁证据的吗?你该不会不知道,只有死人才会真正地保守秘密这句话吧!”
陆铭胜双手捂着喉咙,“嗬嗬”喘气,眼睛可怕地凸起来:“你,你……”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初跟陆铭胜一起的人,就没有哪一个是真的纯善的。
这沈德豪之所以一直受制于陆铭胜,只不过是因为,他也有犯罪证据在陆铭胜的手中。
事实上,那件事是当年陆铭胜和沈德豪两人合谋做下的,因为互相信任不过对方,所以互相保留了对方的犯罪证据,用来制约对方。
相安无事了那么多年,最终还是免不了要图穷匕见。
陆铭胜用当年的罪证威胁沈德豪帮他对抗陆淮暄,而陆淮暄却让沈德豪跟他一起对付陆铭胜。
沈德豪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跟着谁才是真的有前途,于是这陆铭胜,便成了他非除掉不可的绊脚石了。
这些日子沈德豪倒也是想了很多办法,什么去医院的病房里掐他的氧气管啊,买通医护人员想要在注射的药品里做手脚等等,但陆铭胜防范得严,一直都没有得手。
直到前些天,陆铭胜主动约他见面,提出两人与其一直被这些所谓的罪证束缚,一直不得自由,不如一起将其彻底毁掉,从此以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沈德豪决定将计就计,于是才终于有了这一次的会面。
实际上这两个老狐狸,谁也没真正把对方的罪证带过来,他们过来唯一的目的,就是置对方于死地。
陆铭胜还是棋差一着,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在自己把证据拿出来之前动手。
沈德豪就是算准了陆铭胜比谁都希望那些所谓的证据能够永远不见天日,不管是什么情况下,他都不可能把那些东西交给其他人,产生泄露的风险的。
只要陆铭胜这次死了,那些被他精心藏起来的东西,也势必会随着他而永远长眠于未知处。
“哈哈哈哈!”沈德豪得意狂笑,“陆铭胜,你也有今天!”
他给陆铭胜下的是一种国外刚传回来的新药,尸检差不出毒性,之后造成一种突发脑溢血至死的假象,而陆铭胜本来就有这个老毛病,这段时间都已经发作过两次了。
到时候他再说是两个人突然吵起来,陆铭胜被气得老毛病发作就可以了。
警方总不可能因为他把人气死了而逮捕他吧!
还没笑完,轰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强烈的气浪把沈德豪坐着的椅子高高掀起,直接将他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玻璃窗户上,一枚尖锐的碎玻璃片正正好插在了他的一点太阳穴上。
沈德豪的眼睛死死地瞪得巨大,不甘心地盯着同样被掀翻在地的陆铭胜,直到粘稠的鲜血顺着额头留下,淌过眼珠子,留下一片血红。
烈火燃烧了起来。
陆宏新得意地欣赏着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和人群的尖叫奔逃呼喊声,还有那几乎要烧红了半边天的熊熊火焰:“我他妈这辈子也算是干了一件大事!”
把手里的一个小小的黑色遥控器扔进路边的沟渠里,他拢了拢身前的衣裳,快步往前走。
忽然远远看见前面的路上灰尘漫天,有车队在朝这边飞快地行驶过来。
急忙跳下路边,往乱糟糟的草丛里钻了进去。
然后趴在了地上,直到眼看着那车队从眼前开过去,往农庄那边去了,这才慌不择路地跑了起来。
跑着跑着,他开始嫌弃身上的陆晓澈碍事了:“该死的小丫头,留着你也没啥用了,干脆下去陪你那死鬼爷爷去吧!”
从一开始在陆宅带走陆晓澈的时候起,他就没打算过要把她放回去。
凭啥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啥事没干过,就天天吃香喝辣一堆人围着伺候着,过着神仙般的好日子?
他从看见陆晓澈的第一眼起,就对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女娃又妒忌又恨得牙痒痒的,早有盼着有一天能把她搞死了。
看吧,再会投胎又有什么用?最终还不是得死在他的手里?
陆宏新一边跑一边解身上的绳子,许嘉瑶心都要跳出来了,他要对晓澈下手了,怎么办?
绳子绑得太紧,陆宏新骂骂咧咧地解了好半天才解开,许嘉瑶趁着这个时间,在这样的颠簸之中,艰难地抓着他的裤腿爬到地上,捡了一根尖尖的小树枝,又拼了命地沿着他的衣服爬到了他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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