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有别人知道,陆淮暄发誓,他打死也绝不对将这种心思付诸于口的,藏在心底让它慢慢烂掉就好。
只是愧疚归愧疚,却也不耽误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那份令人浑身颤栗的该死的美好。
直到由于出汗太多,浑身黏黏腻腻的感觉一再提醒他,该起来了。
陆淮暄这才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的窗帘关着,分辨不出日夜,只有床头一盏昏暗的壁灯,幽幽地笼着一圈昏黄温暖的光晕。
陆淮暄感觉到右边的胸口处有点儿沉,眼角的余光瞥下去,一团小小的,白白的小东西正安静地趴在哪儿。
他猛地目光僵直,浑身肌肉瞬间收紧,整个人躺成了一块僵硬的石头。
她、她……她居然没穿衣服。
以她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自己做出这种事,难道,是他在梦中兽性大发……
陆淮暄用颤抖着的左手,慢慢地从枕头边上捡起一件小小的睡衣,也许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件睡衣了,或许叫它一块破布更为合适一些。
从颜色和款式上看,确实是她昨天洗完澡之后穿在身上的那一件,但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纽扣全部崩掉,缝线处尽数撕开,如果是简单地脱下,根本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这分明就是暴力撕裂的效果啊!
陆淮暄的手抖得更厉害了,难道他骨子里竟然是一个如此残暴的人,在梦中没有理智的压制,就做出了如此大恶不赦的事情吗?
老天爷,这叫他以后再如何去面对她,不知道现在把锅推到施宴清的身上还来得及吗?就说是他给自己用的药里有让人狂躁的成分。
还有,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个心理医生啊,就算是在梦中做出这种事情,那也是极可怕的,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回 了。
不对,如果真的是那么可怕,那她为什么还不离开,而且还愿意继续睡在自己的胸口上?
陆淮暄的脑子里搅成了一团浆糊,偏偏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像断片了一样,完全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这时,身上的小东西忽然动了一下,陆淮暄立刻又全身僵直,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只是那心跳却无法控制,越跳越是剧烈,跟擂鼓似的,如果仔细看,大概还能看得到整个胸腔随着心脏的跳动而微微起伏。
许嘉瑶揉了揉眼睛,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皱着眉头把手按在陆淮暄的胸口上,这心跳怎么又急又快的,难道是病情又严重了?
刚想去他的额头上摸摸是不是发烧更厉害了,许嘉瑶忽然盯着自己两条光溜溜的手臂,再也顾不上其他了,她……,她的衣服呢?
许嘉瑶知道自己偶尔会有在梦里给自己脱衣服的毛病,但那仅限于自己单独入睡,而且睡前穿得太多太厚,房间里的温度又太高,热得受不了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发生在才在一起没多久,彼此之间的关系只进展到牵牵小手,就连初吻都是她自己单方面知道的男朋友的面前,这事就十分惊悚了。
难道她竟然饥渴到了这种程度,趁人生病的时候把人偷亲了还不够,在梦里居然还如此丧心病狂吗?
还好是自己在他之前醒来的,如果是他先醒来,看到了这一幕,那她真的干脆去找块豆腐把自己一头撞死算了,太丢脸了!
赶紧的,衣服在哪里?
许嘉瑶只找到了一条破破烂烂的睡裤,和几片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碎布料,从颜色来看,应该是她穿在身上的那套内衣。
顾不了那么多了,旁边还有她拿过来给陆淮暄擦汗用剩下的纸巾,抓过来随便在自己身上裹了裹,许嘉瑶抱着她所能找到的碎布片落荒而逃。
逃得太快了些,以至于并没有留意到陆淮暄由于猛然放松,而从喉咙里不由自制地发出的一声轻叹。
可算是熬过去了,陆淮暄浑身酸软,整个人像是刚从热水里面捞出来的,连头发都彻底汗湿了。
为了避免引起她的怀疑,他又强忍着再躺了好一会儿,才装作悠悠转醒的样子,起身去了浴室。
许嘉瑶跑回她的小屋,找出一套最保守最难脱下来的衣服严严实实地穿上,又用冷水洗了好一会儿脸,才把脸上那股热辣辣的感觉给洗下去了。
这件事情她要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只要她不说,就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许嘉瑶才用一种最镇定自若的姿势,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刚好陆淮暄也从浴室里出来了,身上的休闲服穿得整整齐齐的,正在用一条干毛巾在擦着头上的水珠。
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刹那,双方都有些心虚,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许嘉瑶的目光落到了依然凌乱的床铺上,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她刚刚拿回去的衣服里,好像还少了一件睡衣!
她立刻加快了脚步想往床上冲,得在对方还没注意到的时候,赶紧找到那件睡衣,毁尸灭迹。
她快,陆淮暄比她更快!
他先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我刚刚叫了人上来收拾,不如你先回去小屋里休息一下?”
很显然陆淮暄也不希望许嘉瑶看见床上的东西。
可许嘉瑶不知道负责打扫卫生的佣人在看见她的破睡衣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只要一想到那人手里拎着她的破睡衣问:“三少,这个是扔掉还是留下?”的场景,她就尴尬得恨不得立刻变成一只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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