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偃旗息鼓,宋岩忙从陈非池身上下来,去开门。宋岩走到门口,转头看了眼陈非池,察觉他仍旧失神望她,手竟不安分着,连忙瞪他,压低声音:“茉莉来了,快盖上被子。”
陈非池这才回神,赶紧穿上衣服,扯了被子盖住自己。
宋岩这才拉开门。
小茉莉穿着兔子睡衣,立在门口。
宋岩半蹲下来:“怎么了,宝贝?”
小茉莉问:“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睡吗?”
已到门口的陈非池温声说:“茉莉,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能和爸爸一起睡。”
宋岩接话:“那你和妈妈一起睡吧,爸爸去睡沙发。”
陈非池:“……”
小茉莉拉了拉宋岩的手:“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就一次好不好。”说到这儿,她抬起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宋岩,瘪起小嘴巴:“妈妈,就一次嘛,我好想你们两个。”
宋岩一下子就心软了:“当然可以了。”
转头对陈非池软声道:“就一次嘛。”
老婆一撒娇,女儿一瘪嘴,一向在女儿的性别教育上很严格的陈非池松动了:“好好好,就一次。”
中间的小朋友翻着肚皮呼呼大睡,一左一右两个大人却睡意全无,目光都黏在小朋友身上,温柔似水。半晌,宋岩闷声开口:“茉莉经常对你撒娇,却很少对我撒娇,是不是我这个做娘的太严肃了?”
陈非池避而不答,笑着调侃:“刚才不就是在对你撒娇吗?”
宋岩嘀咕:“那种情况很少。”
陈非池道:“老婆,家里总得有一个要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宋岩不满地哼哼:“为什么我就得经常唱白脸,女儿都不亲我。”
“怎么就不亲你了。”陈非池下巴指了指茉莉:“你瞧瞧女儿,小手拽着你的胳臂,往你怀里埋。”
宋岩一观察,还真是。
不由得,她唇角上翘。
陈非池轻声继续:“孩子可是你这个伟大的母亲生的,有着肚子里揣了十个月的交情,哪儿能是我这父亲能赶上的。”
宋岩手搭上陈非池的胳臂:“快别说了,再说我都觉得某人的醋坛子要翻了。”
夫妻两相视一笑。
宋岩问:“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带了这么多行李来?”
陈非池心跳如雷,别过脸,说些口是心非的话:“你忙过了一阵,放了长假,想多和我住几天呗。”宋岩来的时候,拖着两个大行李箱,他当然注意到了。只是原先宋岩和他说的是得一年,所以他不敢过多期待。
宋岩道:“非池,学习和访问提前结束了,我要和你们一起回国。”
宋岩工作的变动要从她怀孕时说起。那时她被放在行政部门的闲职上,直属领导那会儿丢了个学校宣传视频敷衍她,让她提意见,她认真的做了功课,给了详细的分析答复。
没想到意见凑了效,学校文化建设部搜集到她的意见后采用了,那年的学校宣传视频取得了巨大的反响。
产假休完后宋岩重返工作岗位,文化建设部的领导拿几个小任务试了下她,她很好的完成。没过半年,文化建设部直接向图书馆要了人,将她调入了该部的核心科室。
如今快六年过去,她已是一个中层管理人员。适逢世界一体化进程加快,S大想在国际上打开声誉,便派她来N大学习和访问,并许诺她回国后,会提一个层级。
她起初并不想来英国,毕竟那时陈非池刚刚从许星河的公司出走,选择自立门户,需要她稳住后方,而且她不是喜争上游的人,丈夫在侧,女儿在怀,生活安稳无忧,还得了点儿职位,已是很满足。
但是N大,她却很向往。陈非池看出了她的向往,鼓励了她,并挡住了长辈们的阻挠。
她实在没出息,刚到英国的一周,她每晚都流泪,陷入很深的思念。N大再好,都比不上那个温暖的家。可开弓没有回头路,她咬牙坚持到现在,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了学校给她的任务,申请回国,学校批准了。
但她没打算对陈非池说的是,由于她做的太好,N大要撬S大的墙角,聘任她致力于N大的文化建设,而她给拒绝了,也不全然是为了小家,她可不想在繁重的工作中对N大的印象幻灭。这两天,她在忙着和N大的那些人那些事告别。
“真的?”陈非池从床上坐起来,紧紧盯着宋岩。
“真的,我骗你干嘛?这玩笑又不好笑。”陈非池太过紧张,宋岩伸手捏陈非池的脸颊,眉眼弯弯地调/戏他:“小池,疼吗?疼就是真的。”
“感觉到了,是真的。实在是太好了,岩岩。”陈非池蹭了蹭宋岩的手心,眉目舒展,脸上写满了幸福,喃喃重复:“太好了,太好了……”
宋岩瞧着陈非池,心里甜蜜又酸涩。他们的婚姻已到了第七个年头,这男人仍体谅她,包容她,看她的眼神依旧是年少时的纯粹的热烈,她何德何能。
被宋岩看的脸热,陈非池咳嗽一声,找话题:“这儿离霍华德城堡很近。”
宋岩噢一声:“是你从前想办婚礼的地方,你逛了没有?”
陈非池说:“没有,一直在等你。”
宋岩笑:“那我们一家人明天去看看。”
陈非池道:“去那儿要预约,一直排到下下个月都满了。”又指了指卧室阳台的方向:“那儿晚上灯亮着,从阳台上就可以看到,要不然我们出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