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挪步到餐厅外,这才对电话那边的邱母道:“邱太太,您找我什么事儿?”
邱母笑了笑,语气和缓:“你叫我伯母就好,我可以叫你岩岩吗?”
宋岩抿唇:“您想怎么称呼都可以的。”
”岩岩,我知道,你是个正直善良的孩子,的确把我们家可可当成你重要的朋友放在心上,我感谢你一直以来对可可的照顾和宽容。”
宋岩沉默了会儿,“邱太太,您客气了。”
看来是关于安可的事儿,那倒还好。
果然,邱母道:“关于可可和姓齐的那……”
邱母停顿了下,抹去对齐洛不礼貌的称谓:“可可和齐洛的感情问题,我希望你不要掺和。”
笑了笑,提议道:“你叫我伯母就好。”
宋岩默了会儿,认真回复:“伯母,虽然齐洛和我认识很多年,但我并没有偏帮着齐洛。”
“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可可好,所以才把齐洛过去犯的混蛋事说给可可听。但我想说的是,无论齐洛的坏也好,好也罢,我希望你都不要对可可再提了。可可若问起,你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邱母虽语气平静,但她说“混蛋”,显然是有怨气才言语间不自觉少了修养,且她话中还透露出她上次对安可聊天内容的了解……
宋岩转头瞧了了眼靠窗而坐的安可的那位保镖。数天前,齐洛对安可纠缠不休。她为了让安可对齐洛死心,说了件关于齐洛做的坏事。
当时她告诉安可,自己有段时间在齐洛家的酒店餐厅兼职,她在餐厅目睹齐洛收了一个男人的支票后,把自己的未成年女朋友叫来了餐厅,将她灌醉抱走。当时自己因为担心那女孩出事,尾随了齐洛。
她见齐洛把女孩抱进他自己常用的酒店房间后,出来在门外等着,便松了口气打算离开,没曾想却撞上给了齐洛支票的男人带着他的上司上了楼,直奔齐洛的房间……
安可问到男人的上司的长相时,这位保镖不慎将一杯红酒泼到了她身上,中止了她们的谈话。
她原以为这是个意外,现在看来,这可能不是出于偶然,而是出于“阻止”的意图……
当时她就有点儿奇怪,安可为什么要问那个男人和他上司的样貌,如今邱母突然横插一脚,更令她疑云密布了。难道安可知道些什么,或者这其中有什么牵扯……
宋岩突然想起齐洛的话——
【池子和我做了这么多年朋友,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你自己仔细想想】
“岩岩,如果你不知道如何对可可解释,我可以帮你找理由。”
宋岩回神,“伯母,可可是个成年人了,她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她有她自己的判断力。”
邱母冷哼一声:“我女儿我比你了解。她就是一糊涂蛋,事事都要我为她操心。她能有什么判断力?只会感情用事。”
察觉自己语气异样,邱母清了清嗓子,恢复和缓:“岩岩,我作为母亲的,总不会想自己的孩子不幸福,你说是不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宋岩闷了几秒,回答邱母:“伯母,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想说,感情的事您越是管着,就越会引起可可的叛逆心,还不如顺其自然,站在朋友的角度适时地提供帮助。”
邱母的话令她想起了她自己的母亲,心中感慨,所以多言了几句。
邱母不耐,“你不宜在外面久留,我就长话短说了。我侄儿安衍收购东池集团在望,我这个做长辈的还算有几分薄面,可以让他态度温和些,你夫家也不至于在他那儿太难堪,你考虑考虑。”
门前又一阵风过,宋岩终于觉到了凉意。她单手拢紧半敞的风衣,一字一句:“邱太太,如果可可想知道,我会客观地告诉她我所知道的关于齐洛的一切。”
回到包间时,安可正在打电话。
见她来,说了没几句,就挂断,问道:“谁啊?”
宋岩说:“保险销售。”
安可道:“只是保险销售,你聊这么久干嘛,直接挂断好了。”
宋岩回答:“我一直认为对人礼貌是做人的基本修养,却总是有人把我的礼貌当作我好说话,咄咄逼人。”
安可笑:“看来你是真生气了,别生气,吃点儿东西消消气。”
宋岩叹气:“抱歉,让你听我抱怨了。”
安可展眉:“有得抱怨总比憋在心里,闷出病来要好。”
宋岩瞧着安可,只觉这笑容里含了些苦涩。几日不见,安可的精气神似乎全然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留下的只有疲惫,连吃饭也是近乎机械而麻木的,一口接着一口,只是果腹,全然没有避开自己不爱的吃食。
蓦然回忆起陈非池离开她后,她度过的那段时光,宋岩主动开口:“上次没说完的关于齐洛……”“齐洛”这个名字刚出口,包间门被敲响,宋岩侧头,隔着细竹门缝,她对上安可的保镖威胁的目光。
安可也瞧见了保镖,皱眉说:“离我远点,别在我跟前碍眼。”
说完对宋岩不自在道,“你上次就见过他了吧,这人是我的保镖,一直没找到时机和你说,你别生气啊。”
保镖立在那里,不动如山:“太太叮嘱了,别离您太远了,要保障您的安全。”
安可不耐:“我现在安全的很,你离我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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