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说,“我就坐在椅子上也可以的。”
陈非池将宋岩放到椅子上,出了客厅,将外面的躺椅拿进来,放在沙发旁边。他铺了薄毯在上面,将她抱到那上面放着,为她扯了一张凉被盖着,打开电视机开关,低头说,“我上去收拾一下床褥,你看会儿电视。”
宋岩软声安慰:“非池,我没事的,休息两天就好了。”
陈非池恼道:“怎么就没事了!你不要骗自己又骗我好吧!”
他从去医院就红着的眼睛泛起了细微的涟漪,迅速偏过头,抬腿就走。
半小时后,外卖送到,陈非池亲自喂了宋岩吃完饭后,将她抱到了楼上他收拾好的房间休息,便要去收拾屋子。
宋岩建议道:“你也休息会儿,整理的事情让保洁来做就好了。”
男女之事,出力的主要是男人,这两天,陈非池其实也累的不行。
陈非池拒绝,说要自己收拾。
说这话时,他眉头是紧锁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唇角撇着,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这幅表情,在他送她去医院时就有了,到了现在仿佛在他脸上定了格。
宋岩道:“就让保洁来收,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趁这时间休息一会儿。”
陈非池凶道:“我不想,我不累,我不要休息。”也不等宋岩回话,就关了门。
宋岩心里担忧,很想跟出去看看,她知道陈非池对她凶其实并不是在对她不满,而是自责又害怕,所以大声地说话,掩饰他脆弱的情绪。可她确实身体不适,腿一动就牵扯的疼,又明白他见到她这幅病怏怏的样子没准会情绪更加崩溃,只得躺在床上不动。
这两天真的是太累了,想着想着,宋岩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室内已暗,窗外夜空星光点点。
经过药膏的修复,的确舒适许多,可一动,仍疼的厉害。宋岩摸了床边的手机,给陈非池打去电话,打了两次仍未接通。
楼下隐约传来响动,宋岩心下不安,费力地挪动身体,下床后腿一软,要不是及时手撑着床,差点儿跪在地上。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她咬着牙,忍痛移到窗边,拉开窗户,往楼下看去,便见陈非池立在泳池中,面朝下,就要倒下去。
吓得发抖,宋岩惊呼:“非池!”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她一只手按着窗户边沿,整个人就要往外冲。
陈非池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惊慌失措,扯着嗓子大吼:“你干嘛!快回去!”
陈非池冲到楼上时,宋岩正靠坐在墙边大喘气。她见到他就是一耳光扇在他脸上,眼泪随之也飙出来:“让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让你往水里面倒!这么想找死,就滚远点死!别故意让我良心不安!呜呜呜呜………”
陈非池将宋岩紧紧抱在怀里,哑着嗓子说:“你傻啊,我只是在清理泳池而已,没有累到要倒。跳下来摔伤了怎么办?”
宋岩怔了下,像只发毛的猫似的挠他抓他:“呜呜…就算摔死了也不关你的事……摔死好了眼不见心不烦……”
陈非池闷不吭声,任宋岩在他怀里哭,眼睛也渐渐漫出泪珠来,他别过脸将泪擦干,将她搂的更紧,带着鼻音说:“岩岩姐姐,我害怕……”
宋岩安静下来。
陈非池断断续续说:“你能和别人光明正大,谈婚论嫁,而我……为什么到现在都……我害怕……你是不是变了心……越想越害怕,越怕越要缠着你……哪知道越缠越觉得不够……”
只想做到死才好。
明明没哭,陈非池胸口却起伏的厉害,颤抖的手捧着她的脸,眸子如星辰般璀璨:“你还是很爱我对不对,甚至爱我胜过爱自己,不然怎么会想不顾一切的救我?”
宋岩没有回答陈非池,目光沉静如水,一瞬也不眨地瞧着他。
陈非池泄气地松了手,正要离开,宋岩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眼泪滑落,她嘶哑地说:“你说的对,我还是爱你,很爱你。害怕失去你所以想着干脆不要越陷越深的好,却又管不住自己。”
话音落,她凑上去,吻上他的唇,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主动又热切,缠着他的唇舌,不肯分开。
良久见他不动,含糊地抱怨:“快亲我啊……”
如梦初醒般,陈非池扣住宋岩的后脑勺,反客为主,深深地回应。
一吻过后,两人都似乎陷入了一种晕眩中,闭着眼拥在一起许久,才渐渐思绪清明。两人同时睁眼,对上互相的目光,不约而同笑出来。
临睡前,陈非池给宋岩上完药,睡到她身旁,一瞬也不眨地瞧着她,兀自愣神。
宋岩点了下陈非池的额头,有些好笑地问:“又发什么呆?”
从两人笑完,他抱着她起来,一直到现在,他总时不时的瞧着她发呆。
陈非池摸了摸宋岩的脸,“总感觉不真实。”
宋岩就着他伸到她唇边的手指,咬一口,眉眼弯弯:“真实吗?”
陈非池手指凑上前,认真道:“再咬一口。”
宋岩没应,伸手下去捏,挑眉:“真实吗?”
陈非池笑了,掌心盖上她那只不安分的手,脸蹭上宋岩的发,“真实。”不再是哄骗的态度,也不复姐姐的姿态,有属于真实情侣的亲/热。
宋岩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便失眠了。身旁的男人长手长脚搭在她身上,睡得很是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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