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来都想的很远,还没去美国时,就开始计划她和他在国外的同居生活,连他们住在哪儿,住什么样的房子都想好了,甚至还计划起了他们的学业,他们的旅行,他们的日常生活。可人对某桩事情的期许越高,就越容易对现实失望。
陈非池扬眉:“不是我想得远,是我有这个把握,所以才能做这些计划。”
他没说的是,他唯一失去把握的,就是她。
他出国后不久,她给他发了封邮件,说自己国内有了恋人,同他切断了联系。她如此理直气壮,理直气壮到他觉得他们的曾经纯属一场梦魇。
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头疼于为什么她能如此狠心,后来他不想了,选择以最快的速度成长成她从前所期望的那个“陈非池”,然后把“他”带回她身边。
看完房出来,陈非池又驱车要带她去商场,见宋岩接了宋母催她回家的电话,这才临时改了道,去往她家。这次陈非池依了宋岩,小区隔着一段路便停下了车,在她临下车时,对她说:“要不然你下次把身份/证带来给我,我帮你办张副卡,这样你想买什么也方便。”
宋岩摇头,“用不着,我平时没什么大的开销。“
陈非池道:“我可不想被人骂我不舍得为自己女朋友花钱,无论你用不用得着,带在身上总能封某些人的嘴。”
宋岩一听便知,陈非池显然还是在介意安可昨日里骂他的话。她哭笑不得,“日子是咱俩在过,你听别人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陈非池冷哼一声:“既然日子是咱两在过,为什么就不能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在谈恋爱,管他们怎么说?”
说完看着宋岩窘迫地表情,背往后一靠:“好啦好啦,知道你怕你爸妈掺合,等你胆子肥一点了再提。”
宋岩拿起包,“我走了。“
刚准备去开车门,便听陈非池道:“明天见面,带身份证来,办/卡。”
说到这里,她腰/上就被摸了把,身后的男人低声道:“你不办卡,我就办你。”
宋岩抖了下,拉开车门就走。走了没几步,回头看了眼,便见陈非池瘫在驾驶位上,眸光一瞬也不眨地锁在她的臀/上,神色颓/欲,模样昨晚如出一辙。
条件反射般,宋岩双腿直打颤,转过头,逃也似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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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宋岩消失在视线,陈非池给齐洛回了个电话。方才宋岩在车上时,齐洛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陪他喝酒,他拒绝了。
电话一接通齐洛便问:“来喝一杯?”
齐洛那边传来酒吧嘈杂的背景音。
陈非池皱眉:“你大白天喝什么酒?出什么事了?”
齐洛平时虽行事随意,但也不会到白天都饮酒作乐的地步。
齐洛不耐烦嚷嚷:“别废话,来还是不来?“
又笑着说,“叫了好多美女,要不要来爽一爽,兄弟请客。“
那边传来女人们的嬉闹和娇笑。
从前齐洛再狂放不羁,也只是为着兄弟情,有些社会气。哪儿像现在这般,听语气就活脱脱是个好女/色的纨绔子弟。陈非池听的眉头直皱,当即就要挂电话,却听到那边嗤笑一声,“难道你昨天和宋大美女搞了?都对你说她怀/孕了你还搞,你他妈还是人吗?”
陈非池不悦:“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我去你妈的,她没怀孕。”
齐洛突然激动地嚷嚷:“她没怀孕,你就要和别人相亲吗?渣男!“
被渣男骂渣男,陈非池原本压着的火气一下子窜上来,“老子没有要相亲!“
“明明是你垂涎人家的美貌!三心二意的渣男!”
又被渣男骂渣男,陈非池怒不可揭:“你在哪儿,老子去找你!”
齐洛报了个地址,陈非池说了句“你等着”,然后启动引擎,将车掉头,疾速往酒吧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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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非池回到陈家已是深夜。陈父陈母带着陈非洋去了迪斯尼,只有住家保姆王姨在家。王姨见到他眼角的淤青,吓了一跳,当即就要给陈父陈母打电话。
陈非池阻止了,让王姨找了医药箱,从里翻了药酒和棉签,简单处理了一下,便上了楼。临睡前他不知是第几次查看各类社交软件和来电记录,均没有查找到宋岩对他的只言片语。
甚至连一句晚安都没有。
陈非池躺在床上,对着自己受伤的那半边脸拍了张照,然后点开微信中宋岩的对话框。
踌躇好久,终究是没有发出。
这样做未免幼稚……
陈非池起身,走到书桌前,钥匙打开书桌抽屉,翻出一月前,酒店交到他手中的宋岩遗失的录音笔。昏黄的灯光下,他低着头,扶着桌子站了好久,这才咬牙点开。里面宋岩带着笑得声音流淌出来:“Angeler,陈非池他并没有童年和整个青春期都在我家住,我对他并不熟悉,甚至连点头之交……”
声音戛然而止。
录音笔又一次扔进角落,黑暗中陈非池自嘲一笑:“胆小鬼。”
他嘲笑宋岩胆子小,他何尝不是?
Angeler说的对,他不是是真不感兴趣,只是害怕宋岩从头到尾就对他没有兴趣。
第二天陈父陈母已回了家。
陈母敲响了他的房门,在外面唤:“非池,下来吃早餐了。”
楼下喧闹已久,但听见陈母喊她吃早餐,他还是很有些愣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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