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道他母亲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希望那位老人家身体健康,林先生也能早点从米国回来。”
是的,在佐藤美和子,以及世上大多数人的眼中:
林新一这几个月的消失,都不是因为案发跑路。
而是因为他远在米国的养母大人突然身体抱恙,所以他不得不放下手头蒸蒸日上的事业不顾,回到养母大人的床前尽孝。
这不仅是大家的认知,更是警视厅高层对外给出的官方解释。
因为林新一的身份实在太过不同寻常。
他是警视厅的王牌,是日本警察的骄傲,更是日本国民的偶像。
如果让公众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肯定会给日本警方的名誉带来极其恶劣的影响。
尤其是东京警视厅……这些年难得支棱起来一次,竟然还是靠卧底支棱起来的。
别说传出去让人笑话。
警视厅高层知道之后,自己都非常尴尬。
于是知晓内情的高层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对此事保密,并统一口径对外宣称,林管理官是因为需要回家照顾年迈的养母,才不得不暂休长假的。
“是啊……林先生是回家照顾母亲去了。”
降谷零也神色复杂地跟着感叹了两句。
他当然知道,林新一的养母不仅没有生病,而且还实在算不上年迈。
他原来也被林新一骗了,骗得很惨。
按理说,现在回想起这些,降谷零应该生气。
但不知怎的,他却一点也气不起来。
果然,这还是因为……
他认识的那个林新一……
“他是个好警察。”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能与他共事啊。”
降谷零不自觉地轻轻感叹。
林新一作为警察的贡献,不是他那卧底身份就可以磨灭的。
现在哪怕是他跑路了,他留下的遗产也还在熠熠生辉——
他破获的无数案件,重塑了全体国民对警方的信任。
他购置的勘察设备,强化了东京警视厅的破案手段。
他发表的学术论文,推动了日本法医学的全面发展。
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技术勘察队伍,他一手带出来的浅井成实,还有他留下来的两个学生,也都依旧在警视厅的工作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等等……”
降谷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蓦地抬起头来,问道:
“佐藤警官,你刚刚是不是说过……”
“林先生留下了两个学生,是吗?”
“是啊,有问题么?”
“两个学生,一个是毛利兰小姐,那还有一个是……”
“是冲矢昴先生啊。”
降谷零:“……”
一阵微妙的沉默过后,他才问:
“冲矢昴……还在警视厅呢?”
“一直都在啊……怎么,降谷管理官,您认识他?”
“……”降谷零又无语了:
认识,当然认识。
在那天大家合力逮捕琴酒和朗姆之后,林新一和贝尔摩德跑路离开之前,他们曾经有过一次最后的道别,或者说,摊牌。
林新一告诉了降谷零这位好朋友许多事情。
其中也顺便提到过,“冲矢昴”就是赤井秀一的这件事。
而当时赤井秀一本人也在场。
按降谷零的想法,“冲矢昴”是赤井秀一为了贴身监视保护林新一,才扮演出来的假身份。
现在林新一跑路,组织垮台,甚至这个假身份还被小范围地公开出来……
那冲矢昴这个人,应该无论如何都没必要继续存在了才对。
所以降谷零后来也没太在意。
他一直下意识地认为,赤井秀一应该早就抛弃了他作为“冲矢昴”的身份,跑回FBI工作去了。
可现在:
“冲矢昴竟然还在鉴识课……”
“这些FBI,到底是要怎样?”
降谷零嘴角微微抽搐。
他也实在想不明白,赤井秀一为何要挂着这个已然暴露的身份,继续卧底在鉴识课上班。
难道是想多打一份工,赚赚外快?
“我去鉴识课看看。”
降谷零和佐藤、高木等人点头道别,便准备起身去见见那位“冲矢先生”。
起身之前,他还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诸伏景光还在笑着。
“赤井秀一……”
糟糕的回忆又缓缓浮上心间。
果然,他还是看这家伙不顺眼。
于是降谷零不自觉地加快步伐,不一会儿便赶到了鉴识课的地盘。
“请问冲矢昴先生在吗?”
降谷零随手拦下一位鉴识课的警员。
“你问冲矢系长?”
“他就在那边的实验室里,我带你过去好了。”
那警员很热情地为他引路,来到一间实验室的门前。
降谷零顿足抬头一看,只见门上挂着这样的招牌:
“东京地区嗜尸性昆虫群落演替规律,特别研究小组。”
“负责人:冲矢昴。”
“这……”降谷零表情微变。
他缓缓推门进去,门后的环境倒比他想象得要好得多。
窗明几净,空间宽阔,气味也不算太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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