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凶手,或者是死者。”
“我之前猜测过,凶手和死者可能都对这片山林比较了解。”
“他们有可能是事先约好各自上山,然后在这个地方会合的。”
“而既然是两人约好在这里会合,自然就会有人早到,有人晚到。”
“早到的人就可能坐在这块石头上休息,时间长了等得不耐烦了,就可能闲着无聊,顺手拔掉面前的几株草叶。”
这处人类在此休息、等待而产生的痕迹,更加印证了林新一之前的猜测。
他认为凶手和死者是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而其中一人较早赶到现场,并坐在这块石头上面休息等待。
“这……”降谷警官觉得林新一的这个猜测过于天马行空。
漏洞一找就能找到,比如说:
“林先生,你怎么就能确定,这几株草叶是案发当时的凶手、或死者休息时拔的呢?”
“要知道前几天群马县县警也刚来过这里。”
“这几株草说不定是他们勘察现场累了,坐在这休息时拔的。”
“还有那些发现尸体的登山客……他们也来过这,也有可能坐在这里休息。”
“这两种说法我能排除。”
林新一语气平静地说道。
只见他微微蹲下身子,揪起一株草叶说道:
“这玩意叫小蓬草,也叫加拿大飞蓬。”
“它是原产自北米洲的入侵物种,如今已然广泛分布于东亚各国的山林野地。”
小蓬草在国内也分布极广。
林新一曾经在一起野外勘察中利用过这种植物作为破案线索,所以他对小蓬草的生长习性还算比较了解。
“这种小蓬草成年阶段可以长到70~130cm,甚至更高。”
“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片小蓬草普遍只有10cm左右,尚且处于幼生阶段。”
“而这几株被连根拔起的小蓬草就更短了。”
“它们在被拔起之后就停止了发育,所以相比于周边已经发育到10cm的同期小蓬草,这几根被拔断后的枯黄草茎,最长也只有4、5cm。”
“这……”降谷警官很快就明白了什么:“林先生,你的意思是……”
“用这些干枯草茎的长度,和那些始终正常发育的草茎高度做对比,就能大致判断出,那几株小蓬草被人连根拔起的时间?”
“没错。”林新一不卖关子地解释道:
“小蓬草草生长期约6个月,每年3月下旬叶茎嫩,茎长2~4cm,4月上旬茎长5~10cm。之后才进入成长期,生长迅速。”
他背的还是国内某地的数据,照搬过来肯定会有误差。
但现在能有个大致时间范围就够了,误差大一点也没关系。
而这片山区过去一个月的气候变化,正巧也与作为林新一数据来源的国内某地,每年3、4月份的野外气候差不多。
所以林新一也就把数据照搬过来用了:
“被拔断的枯草,长度停留在4、5cm。”
“旁边正常生长的活草,如今已经长到了10cm。”
“按照小蓬草的生长习性,不难判断……”
“这几株草被人从土里连根拔起的时间,应该在10天之前,20天之内。”
草叶被拔断的时间,在10~20天。
死者的大致死亡时间,在10~18天。
两个时间段正巧吻合。
而且既然草叶是在至少10天前被人拔断的,那就不可能是几天前才赶到这里的,那些登山客,还有群马县县警拔的。
“最有可能坐在这里休息,无聊拔下这些草茎的人,就是凶手或死者!”
林新一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但降谷警官还是有些犹豫:
“虽然排除了群马县县警的警员,还有那些发现尸体的登山客。”
“但这也不能完全证明,这些草叶就是凶手和死者拔的。”
“万一在案发之前,就有另一拨登山客来过这里,坐在这休息呢?”
“这种可能性很小。”
“毕竟……这片林子又不靠近那条山路,就算是登山客也不一定会来这里。”
“能有一拨登山客意外闯到这里发现尸体,就已经是非常小概率的事件了。”
“如果说在案发之前还有另一拨登山客也来过这里,那就未免太巧了些。”
林新一知道,即使降谷警官说的这种可能概率小,它也的确是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性是无法被排除的。
“但我们也不需要排除。”
林新一嘴角露出了笑容:
“我们只要知道,凶手或死者有可能曾经坐在这里休息等待、而且还不耐地拔过草就行了。”
“有了这个猜测,这种可能,我们就有了进行下一步调查的方向。”
“哦?”降谷警官有些疑惑了:
知道凶手或死者之中,可能有一人曾在这坐着等待。
这似乎最多能勉强印证凶手和死者不是同时来到此地,证明林新一之前那个,“凶手和死者是事先约好在这会合”的猜测吧?
可就算这些猜测都是真的,又怎样?
知道他们之中有人在这里休息过,知道他们是事先约好在这会合的,对破案真有帮助么?
怎么就能帮警方从茫茫人海之中,找出凶手和死者的身份呢?
降谷警官有些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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