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说这话时语气无比冰冷。
    她这些年显然已经在心里无数次演练过铲除乌丸莲耶的计划了。
    听她的口气，她似乎还很有把握能除掉这个恶魔。
    可她却迟迟没有动手。
    “因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乌丸莲耶在长期病重不断、无力管理组织之后，就将组织的大部分权力移交给了他的心腹，也就是我们组织的二把手。”
    “如果不铲除这位二号人物，即使乌丸莲耶这个Boss死了，组织也不会受到什么伤筋动骨的损伤。”
    乌丸集团这是采取了去中心化的先进管理模式，避免了权力过于集中带来的体制僵化，增强了企业的抗风险能力，延长了企业的生命周期。
    就像西罗马没了还有东罗马。
    就算乌丸莲耶挂了，只要那位二号人物还在，组织就不会倒。
    而如果组织不倒，那贝尔摩德这些刺王杀驾的叛徒就必然会受到组织的全力追杀。
    即使一次两次侥幸不死，下半辈子也别想再过安生日子。
    “我明白了……”
    林新一听出了贝尔摩德的弦外之音：
    “因为你太了解乌丸莲耶，所以乌丸莲耶反而不是我们的首要敌人。”
    “我们最该头疼的对手，还是组织的那位二号人物！”
    “没错。”贝尔摩德赞许地点了点头。
    “那这位二号人物是？”
    “我不知道。”
    贝尔摩德回答得很是利索：
    “我只知道他的代号叫‘朗姆’。”
    “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林新一有些错愕：“你对Boss都那么熟，怎么会对那位二号人物一点都不了解？”
    “这就是乌丸莲耶的聪明之处。”
    “他现在虽然不怎么管理组织事务，却也不会因此给人留下可乘之机。”
    “我作为乌丸莲耶的孙女，依仗着这位Boss大人的宠爱，手上掌握的情报与力量已经足够威胁到他本身。”
    “所以他刻意扶持起另一名心腹成为组织的二号人物‘朗姆’，并让朗姆在组织成员面前保持神秘，不让我有任何掌握其情报的可能。”
    说白了，这就是历史书上写烂了的帝王心术。
    其核心就是制衡与分权。
    就像大萌有了锦衣卫还要有东厂，大米有了FBI还要有CIA。
    日本有了司法系统（法务省）下面的公安调查厅，还要在警察系统（警视厅）里搞一个职能几乎完全重合的公安部。
    这种秘密警察机构的权力必然不能太过集中。
    不然老大晚上都容易睡不着觉。
    组织内部也是这样，乌丸莲耶“不计前嫌”地分给贝尔摩德这位亲孙女一部分权力，同时又十分精明地，将更大的一部分权力交给了朗姆把持。
    现在贝尔摩德想造反。
    她马上就因为这种相互制衡的制度设计，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而这也是贝尔摩德那“组织崩溃计划”里必然要走的一步：
    “想击垮组织，就必须除掉朗姆。”
    “这个我们一无所知，组织里最为神秘的对手。”
    “唔……”林新一听得眉头紧蹙：
    任务目标倒是挺明确的，把朗姆干掉就行了。
    可如果连贝尔摩德都对这个神秘的朗姆一无所知，并且连朗姆的人都找不到，那他们又该怎么对这个目标下手呢？
    “不要着急。”
    贝尔摩德倒是胸有成竹地笑了一笑：
    “朗姆再神秘，也不可能在完全不露面的情况下掌控如此之大的组织。”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组织里自然有了解其身份的心腹在。”
    “而那个人，你也很熟悉。”
    “你是说……”林新一隐隐听出，她所说的“朗姆的心腹”是谁了：“是琴酒？”
    “没错。”贝尔摩德点了点头：“琴酒知道朗姆的身份。”
    “一般在日本，尤其是东京都区域的组织事务，都是由琴酒负责出面打理的。”
    “正因为琴酒这个干部太过得力，所以朗姆才能安然隐藏在幕后，继续保持神秘。”
    “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我们只要想办法，给琴酒制造一些他完全应付不了的麻烦就行了。”
    “原来如此……”
    林新一听懂了贝尔摩德的战略思想：
    说白了，就是实在想不出更好剧情的网文作者常用水主线方法：“打小出老”。
    只要把琴酒这个“部门经理”揍得生活不能自理，藏在幕后的朗姆“总经理”肯定就要坐不住了。
    不过……
    “琴酒可也不好对付啊……”
    林新一不禁想到琴酒老大开飞机轰炸东京都的丰功伟绩。
    自李梅将军之后，也就只有他敢这么嚣张了。
    而他们这边……排除柯南和灰原哀这两个童工，阿笠博士这个后勤组，宫野明美这个气氛组，能打的也就只剩下3个人。
    其中林新一和毛利兰还都是没经过特工训练的民间格斗家，实战经验仅限于武术切磋和电线杆拆迁，几乎没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搏杀。
    就靠他们这种半吊子团队，真能把琴酒逼到哭着叫老大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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