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他家。
不像是一个逃犯在逃亡路上,随便闯进的屋子。
难道凯撒真搞错了?这只是个住在附近的普通村民?
林新一脑子里刚冒出这样的想法,贝尔摩德便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呵,这是你家又怎么样?”
“那个山洞的位置如此隐蔽,你都能想到把同伴的尸体藏到那里。”
“这说明你对这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甚至,很可能就是住在当地的人。”
“这是你家,和你是一个逃亡的杀人犯,这两件事并不矛盾。”
“我……”长发男一时语塞。
见到贝尔摩德那写满冷漠和嘲弄的目光,他就知道,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了。
所以他干脆就不再演戏,转而脸色难看地反问道:
“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想说我是杀人犯,你们总得拿出证据吧?”
贝尔摩德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身旁。
她当然拿不出来证据,这得让林新一出马。
林新一却是没急着给出答案:
“等等吧。”
他冷冷地看向那个长发男:
“等警察来了,我们再正式开始调查。”
“如果你真是清白的,就请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没问题吧?”
“我……”长发男没由来的一阵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
“配合,当然配合……我是个好人嘛!”。
……
林新一和贝尔摩德监视着长发男,没让他再有机会做什么小动作。
早在双方在露营营地外持枪对峙的时候,阿笠博士就已经打电话报了警。
所以没过多久,当地警署的警察就在林新一的沟通和指引之下,来到了这间村舍。
而直到这时,林新一才开始与那位长发男对质:
“这位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对任何一个警察所说的一切,都将可能被作为法庭对你不利的证据……”
“唔……”长发男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警告:
“你拍电视剧呢?说这么多废话。”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那好。”林新一神色轻松了不少。
对方这么不耐烦,显然是被他表现出的沉稳态度所震慑,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渐渐地开始自我怀疑——
他有些慌了。
一个心神意乱的嫌疑人,肯定要比一个心理防线稳固的嫌疑人好对付。
而林新一刚刚说的可不是废话,也不是无意义的电视剧台词。
因为就像这句“米兰达警告”所说的那样……
嫌疑人在警察面前说的话意义是不一样的,是可以拿到法庭上当证据的。
所以林新一才没有急着揭穿这个长发男的真面目,而是特地等到警察赶到现场,才开始以这种可以被视作正式讯问的方式,跟对方展开对质。
“姓名?”
“冈田太一郎。”
“年龄?”
“39。”
“职业?”
“额……自由职业。”
“……”
林新一问了一大串无关紧要的问题,让对方消除警惕心理,形成有问必答的定势思维。
然后,他才突然问道:
“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你在哪里,做什么?”
“我在……”长发男愣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回答上自己想好的答案:“我在家里,躺在沙发上睡午觉。”
“哦?”林新一露出了玩味的目光:
“也就是说,你今天根本没去过你家的后山,没见过那几具尸体,也不认识那几个死者咯?”
他特意将‘没去过后山’和‘没见过尸体’、‘不认识死者’放在一句话里,一并发问。
这是在利用犯罪分子的逃避心理。
在被问到“认不认识死者”这种关键的问题,犯罪分子为了表示自己与此事无关,多半会坚定地回答不会。
而在否认的过程中,为了让自己彻底撇清和此案的关系,他们往往会下意识地回答,自己根本没去过现场,也没见过尸体。
果然……长发男的回答是:
“没有,我不认识什么死者,今天也根本没去过后山,更没看见什么尸体。”
“那就好。”
林新一的表情悄然变得轻松:
嫌疑人要是随便编个借口,说自己今天去过后山,那这问题反而不好解决。
可他却在诸多警察的见证下,留下了自己没去过现场的假证词。
这把已经稳了一半。
问题已经悄无声息地从如何证明长发男杀人,转变成了,如何证明他去过案发现场。
后者显然比前者更容易做到。
只要能想办法推翻他的假证词,证明他是在警察面前说谎,这案子就差不多能解决了。
因为这种自我矛盾的供述放到法庭上,本身就是一件对犯人极为不利的证据。
“冈田先生。”
林新一目光炯炯地看向这个长发男:
“看来你对自己做的那些反侦察准备真的很自信。”
“我……”长发男咬死不松口:“别说废话!证据,能证明我杀人的证据呢?”
“别急。”
林新一微微一顿,语气严肃地反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