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星网要播送的节目是经过严格审查的。休息期间会是些幽默视频, 工作期间则会单独循环播放励志消息。
拿林萱做例子, 她只有在每天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内,才能看点幽默搞笑视频,其余的工作时间, 都要循环去听有关林诺的消息,例如对方吃了什么美食,去了哪里度假,又或者是取得了什么新荣誉之类。
这种消息不一定及时更新,但会循环播放, 比如每个小时的开头十分钟,都会让她体验到自己对家在过幸福生活的痛苦。
这也是当初林萱坚持要把林诺送过去的理由之一,她就是想折磨那个碍眼的爱哭鬼,没料到最终却把自己坑了进去。
林萱当然不接受这样的命运,她挣扎着,疯了一样对着林诺的方向又咬又踢,然而对方站在很远的地方,是怎样也不能够到的。
当她发现这不但没用,反而会给自己带来安保人员的毒打时,林萱终于怕了,在被拖着离开会场时,她忍不住挣扎着向林诺求救。
“求你……求求你……”林萱哑着嗓子,不顾喉咙里要撕裂了的感觉,拼命哀求着林诺放她一马,“我错……我真的错……做牛做马……放过、放过我吧……”
林诺没说话,抱肩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对方,那绝不是真心悔改的样子,而仅仅是因为惧怕严酷惩罚而做出的妥协。
围观者中有个年轻人似乎没见过这种场景,眉宇间流露出了不忍,他之前和林萱有过几面之缘,很喜欢这个性格明艳的姑娘,恰好是春心萌动的年纪,悄悄滋生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爱慕之情。
此时见心目中的女神被人拖着往外走,她凄惨的声音刺痛了少年人的心,他下意识就站了出来,在他父母没来及阻拦的情况下,求饶外加指责的话脱口而出。
“她毕竟是你的堂姐,这样太过分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她都知道错了,就不能给她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吗?”
少年人的父母大惊失色,再上前捂住儿子的嘴已经来不及了,话已说出,在还处于寂静之中的会场内异常的响亮。
顾涵蹙眉,扫了眼少年以及他的父母,从早已熟记的宾客名单中对号入座,冷冷开口:“那杯湮灭还有点残余,不如你先喝下去体验一下我家小姐曾遭受过的痛苦,再来说这句话?”
少年人梗着脖子不服气,挣脱了自己父亲的捂着嘴的手,硬是又说了一句:“我说的哪里不对,她都知道错了,难道不该给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吗?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是一辈子都不许人犯错的!”
“你说的没错。”林诺拦住了还要说话的顾涵,侧身看向愤愤不平的少年,慢条斯理开口,“有些错,犯了可以改过自新。有些错,一旦犯了就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就好比是你——现在冒犯我,我会制裁你的家族,但期限不会是永久。可如果你继续这样是非不分下去,或许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去矿星和林萱做伴。”
没等少年再有机会说话,林诺竖起了三根手指,淡淡说道:“三年,我旗下的任何产业不会与你的家族做交易,同样,你们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资源。我所研制出来的任何产品,在三年期限内,你们无权得到任何经营权。”
说完,林诺歪了歪头,伸手指了指天空:“最后奉劝你一句,劝人大度天打雷劈,不会说话可以学着闭嘴,但如果不会说还非要说,那后果就只能自负了。”
少年突然就觉得心虚,他这时候才注意到会场内其他人看他的目光很怪异,仿佛带着怜悯、又或者带着同情、以及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我、我这是给家里闯祸了?可我说的明明是对的啊……
迷茫的少年没等想明白,脸颊上突然就感到了剧痛,耳朵边上“嗡嗡”作响,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挨了一个耳光,而动手的,是平日里对他宠爱有加的父亲。
他委屈地捂着脸,想等来父亲的解释,却没想对方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对那个叫林诺的人弯腰鞠了一躬。
“对不起,林大师,是我教子无方,刚想起来家里有点事没有处理,先行告辞,改日我们夫妇再登门赔罪。”
林诺无所谓地点点头,摆摆手由着他们自去,她没想毁了那个口无遮拦的蠢孩子,只是有些恶心他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三年是个很好的期限,既能威慑一些不知分寸的家伙,又不至于将人逼上绝路,留点盼头给对方,就不会有人愿意鱼死网破。
但同样的,三年也是个惩罚,期间所感受的人情冷暖,总能让那个小家伙明白今日他令人作呕的伪善到底错得有多离谱。
这样想着的林诺,浑然忘记了自己这辈子的年龄,她所感慨的“孩子”,其实跟她差不多大。
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脸疼的人被他的父母拽走了,林萱更是先一步被拖离了会场,顾涵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该散场的时间,于是主动去跟那边的主办方说了声,之后护着林诺先离开了。
路上,林诺跟顾涵说了之前的安排,包括送去科研所的资料也该被他们分析完了,估计要不了两天就会找上门来,那就会是他们另一项立身的资本。
“然后咱们就回家吧。”林诺懒懒地靠在顾涵身上,对帝都星这种气氛很不感冒,“治疗你的药物差不多也该到提纯阶段了,我得亲自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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