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并不仅仅是劳动人民喜欢这种贝壳编织的艺术品,只要是审美观正常的人,就没有不对此啧啧称奇的。作为西部沿海的威斯特地区,除了西奥多领地之外,还有其他几个领地也紧邻大海,贝壳也是人们所常见的东西,但大多数都是脏兮兮的,偶尔有一些好看的,也是在被洗刷之后放在盒子里供人赏玩,像是如同茶室里这样拼凑成艺术品的,还从来没人见过。
“尊敬的西奥多女士,这些可爱的小贝壳做成的东西叫什么?”一位女士好奇地半仰头看着一束由很多贝壳串下来的挂帘,一副想戳却又拼命保持矜持的样子。
“这是挂帘。”玛莎微笑着予以解说,“是不是很可爱?”
“噢,是的,非常可爱。”女士点头,“但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这个就要看您自己喜欢了。”玛莎指了指一旁桌与桌之间的挂帘,开口说道,“我比较喜欢用它来隔出一些空间,制造一种明明距离很近,但却有一种朦胧的感受。”
顺着玛莎的手指,女士看到了在墙边被弄成类似咖啡馆卡座的位置,觉得那样摆放的软椅很有意思:“这里布置的真漂亮,西奥多女士,我可以和朋友一起坐在那边吗?”
“当然,请随意。”玛莎回答女士的同时,也招呼着其他客人,“请大家随意入座,品尝一下西奥多家自制的花果茶。”
茶会本就是认识陌生人的时机,虽然按理说应该由主人为客人们做介绍,然后相互熟识。但既然西奥多家茶会从座椅摆放就与众不同,或许身为主人的西奥多领主有其他想法也说不定。
抱着这样的想法,客人们纷纷按照自身喜好选了不同的位置,等待着主人的进一步安排,并没有坚持一定要和家人朋友或者陌生人坐在一起。
如果这些想法被玛莎知道,那她也只能感慨一句何必想太多,作为新世纪的普通女性,她也只参加过由同样普通的女性举办的小型聚会。那些看起来就高大上的宴会茶会,她只从书里或电视剧里能够看到几眼,但多半也只是看剧情,不关心究竟要做什么。
不过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别出心裁的装饰和因为窘况迫不得已才摆成这样的桌椅,让客人们有了一种新奇的感受,这才将玛莎的无知误认为另有打算。
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不过除了坐下的人之外,还有几个人坚持站在桌球案子旁,好奇地打量着光滑的桌面和那六个垂下来的亚麻布袋。
玛莎甚至用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胖子还鬼鬼祟祟地伸出两个手指捏了捏袋子,捏了六个!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在里面找到什么,圣诞老人的糖果吗?
“诸位,”玛莎强忍着笑意,再次伸手示意了那边还空着的位置,“西奥多家的花果茶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喝到的。”
“领主阁下,请问我们可以坐在这边吗?”那个捏袋子的胖子犹豫着开了口,“我对这张桌子很好奇——那些口袋是用来放垃圾的吗?”
玛莎快速扫了他一眼,从脑海中调出了自己的记忆,那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银月商会威斯特地区的主管,莱茵-洛哈特,那个秃顶的胖子。
“洛哈特先生,这可不是茶桌。”玛莎瞥了眼台球桌案,想不通这玩意和茶桌哪里相像,“这是等下我想给大家展示的一种游戏,如果有兴趣的话,你也可以上场一试。”
本来已经在品茶的客人们听到玛莎这话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相互看看,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一些答案。但可惜的是,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头雾水,并没人事先被透露过内容。
游戏?那是什么?就像是参加拍卖或者观看角斗士比赛一样?
客人们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玛莎,等着她将话题继续说下去。
玛莎也没打算吊人胃口,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迈步走向早就给她安排好的位置坐下,将早就穿戴一新待在墙角充当壁花的两名骑士换了上来。
洛哈特和其他几个还站在桌旁的人见状,都自觉地离开了桌边,纷纷找了地方坐下,然后挺直脊背伸着脖子等着看他们要做什么。
卡因和库尔看上去并没有提前沟通,但却默契地一同迈开脚步,双双来到场地中间。按照昨天晚上排练时那样,两名身着礼服的骑士分别交叉着对四周行了一个正式的弯腰礼,并因此赢得几位女士带有爱慕性质的小声尖叫。
对于这些小声的诸如:“哇!那个红头发的好帅!”、“你看那个绿头发的笑得多迷人!”之类得赞叹,卡因和库尔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两人此时就好像进入了忘我境地一样,只专注于自己的事,对外界的一切干扰都恍若未闻。
客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两名骑士的一举一动,直到他们从桌子下方抽出两根木杆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西奥多领主邀请他们观看的游戏是枪术比试。
众人在小小的失望之后,却又立刻期待起来,虽然枪术比试算不上是什么新项目,但若是由这样出众的两位骑士来做表演者的话,应该也会是一场精彩的演出。
然后,卡因又从桌下拿出了一个高出一小块的三角形球盒,打开盖子将球倒在了桌面上,娴熟地用球盒把球规整好而库尔一杆开球之后,就又茫然了。这所有动作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在客人们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时,一场桌球表演赛就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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