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玛莎和南妮的注视下,面无表情的老骑士先是冲他们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才迈着虽然沉稳但却没有声音的步伐走进了屋内,从诚惶诚恐的工匠手里接过四根杆子中的第三根,趁库尔大笑的时候,在他的臀部上快速抽打了一记。
于是所有人就都听到了库尔刚才发出的那声哀嚎。
玛莎伸出手指揉了揉耳孔,为了自己的风度着想,勉强忍下了那句:该!让你嘚瑟!
不过在库尔哀怨控诉的眼神中,玛莎还是决定大发慈悲的拯救一下他,让他可以逃脱弗丁的毒手——至少别是今晚,她明天还得需要红绿骑士一起出现给她装门面呢。
“西奥多式撞球,顾名思义,就是用球去撞另外的球。但也并不是胡乱撞击,而是需要按照规则来走的。”
任何游戏的最开始规则都是简单易记的,方便于流行,太复杂的东西听起来就累不爱,还会有多少人愿意去玩呢。毕竟善于处理分析繁杂规则的天才是少数的,而且在这个世界上,那少数部分的天才可能更愿意将头脑和时间用在魔法或者其他研究上,而不是游戏。
所以玛莎决定介绍的玩法,就撞球中最简单流行的初级玩法——8球制,用第一颗入球来分出花色,最终击落8号球的人为胜。
“我先来开球,开球需要包括母球——就是这颗白球在内的至少两颗球碰撞到岸——就是球桌的四沿,才算开球有效,否则就换人开。”
玛莎拎起球杆,回忆着自己当年制霸全班的球艺,“啪”地一声将白球撞进了球堆中,彩球受力向四面八方滚动散开,相互碰撞,发出好听的撞击声。
“现在,轮到库尔你了。”玛莎收杆在右手,示意库尔上去,“就按我刚才的样子,随便选一颗球,用白球去撞它,然后争取击落到桌子边六个袋子中的任意一个里。”
“好。”库尔早在看玛莎击球的时候就已经跃跃欲试了,此时见轮到他上场,也不犹豫,学着玛莎的样子架枪推杆直接就对着白球击了过去。
然后,白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挑起了一个弧线,落在了球桌外的地板上,发出了“咚”地一声响。
玛莎扭头去看库尔,库尔低头抹鼻子讪笑。弗丁老神在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而南妮则毫不客气的嘲笑着库尔。只有工匠是个老实人,急忙小跑着过去捡起落在地上的白球,仔细瞧了一遍后才放心地出了口气,却又发现不知道该把球给谁,只好局促地站在原地,等着玛莎的吩咐。
“把球给我吧。”玛莎扶额叹气,从工匠手中拿过了白球放回木桌的圆点上,“别用太大的力气,这是撞球,不是练习枪术。而且记住一点,白球不管是被击飞还是被击落球袋,都是无效的进球,必须拿出来放回这个位置由下一个人进行开球。”
然后玛莎就一个手起杆落,用一记漂亮的弧线球将纯色中的红色3号球撞进了球袋,赢得了除弗丁礼貌鼓掌外的一片叫好声。
“现在,所有的纯色球都是我的了,而花色的归你。”玛莎用球杆隔空指点着球桌上的球,进行着分配,“不用管上面的号码,你只要把所有花色都撞进球袋就对了。”
“你比我多一颗,这不公平。”“老实”的骑士库尔数了数桌面上球的颜色和数量,表示这样有悖于骑士的公平精神,“如果计算分数的话,你会比我得分多。”
弗丁望着库尔的眼神有些不善,但库尔没注意,还在滔滔不绝。
“如果不计分的话,每个人又都会抢花色球当自己的球,可以占据优势……哎呦!”
很好,今日第二记。玛莎默默转过了头,为弗丁的精准手法在心中点赞。
见库尔闭上了嘴,玛莎也就无视了他伸手到背后的一些小动作,继续讲解着规则:“其实游戏是公平的,纯色和花色要撞击的球都是7颗——那颗黑8是特殊的,只有当你把己方的球都撞落袋中后,才可以去撞击黑8,而且谁先将黑8撞落,谁就会获得胜利。”
看到四周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玛莎就又简单介绍了如果提前撞落黑8会有什么后果,还有一些其他规则,然后才又招呼着库尔将这一局打完。
当然,她注定是赢家——球技是一方面,库尔根本没办法在弗丁的沉稳注视下进行击球则是另一方面。
之后的球桌就被南妮和库尔占据了,玛莎则和弗丁一起讨论,关于如何才能将弧线球发挥得更加出色这样高深的理论问题。
没错,弗丁在观看一局这个叫做“西奥多式撞球”的游戏后,立刻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但显然老骑士又对库尔那种横冲直撞的蛮力打法颇有不屑,所以才矜持的和玛莎站在一起讨论球道。这让玛莎觉得,就算某天大陆上突然出现一本叫做《论西奥多式撞球中弧线球打法与枪术的异曲同工之妙》的书,她也不会感到惊讶的。
桌球的比赛一直持续到了晚餐时分,然后卡因带着仿佛在泥巴里滚了几圈的弗朗西斯出现在了大家面前,玛莎简直要惊叫了,如果不是看到弗朗西斯满面笑容,她差点就以为有谁不开眼敢在珊瑚庄园欺负她的儿子。
没错,就是儿子,而不是什么亲戚家的孩子。经过多日相处,玛莎现在已经能接受弗朗西斯是自己儿子的事了,虽然目前只是到干儿子的地步,但干儿子毕竟也是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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