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看,都会觉得这样一对青年男女是对璧人。
她怔怔盯着书页发呆,鼻头发酸,揉揉眼,连肩膀都耷拉着。
赵明宇其实一直注意着她的动向,还以为是看到什么感人故事。
女孩子有时候就这样,他妈看《阿信》,还总得哭个七八回。
这正是献殷勤的大好时候啊。
他摸摸口袋是空的,深恨自己的粗枝大叶,说:“苗苗,你有没有纸巾?”
苗苗在随身小包里翻找,递给他说:“都给你,我还有很多。”
真不愧是好朋友,赵明宇感激得很,觉得自己先到这儿一趟再过去,实在是个妙计。
苗苗觉得他背影好像有只小猴子跳来跳去,略微思考几秒,没琢磨出什么来,又翻开下一页,心想自己还是好好读书吧。
另一边,王雪都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毕竟这里头安静,一切都被放大。
她目不斜视,赵明宇已经看见眼眶是红的,说:“看的什么书?”
用气音说话,不得不靠得再近些。
王雪捏着书,说:“没什么。”
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给他看封面。
赵明宇看着《镜花缘》三个字,觉得约莫是本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试探性问道:“有谁去世吗?”
王雪眨巴眼,她其实还一页都没翻开,只能含糊说:“女主人公吧。”
赵明宇要是再有文化些,就能看破真相,可惜他不能,只掏出纸巾说:“擦擦吧,里头都是假的。”
又说:“我爷爷有很多,你要是喜欢,回头可以拿去看。“
那可都是真迹,王雪熄灭一点的心又燃起来,说:“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赵明宇拍胸脯保证说:“随时都行。”
又在心里补充,要是能自己来就更好了。
第69章 支招 第二更
从藏书楼出来, 已经是日落时分。
三个人去坐木船,乌篷顶,有位老大爷划着, 能绕小镇一圈, 一个人收五毛。
整座小镇, 估计也就他们是游客, 船夫看人坐定, 二话不说划起长竹竿。
河面泛起波澜, 水面还算清澈, 偶尔有两条鱼游过去。
经过石桥底下, 投射出一片阴影。
连周身的温度都降下来,感觉不出是夏日。
苗苗打个喷嚏,说:“我还想在桥上画一幅。”
国画和古镇,本来就是极相衬的。
王雪小时候, 家里不是没条件让学东西,可惜她去上学一度都很不愿意, 简称不愿见人, 这会倒是惋惜起来, 觉得当时很该学点什么的。
她说:“要不你画一幅, 我带到美国去吧?”
她学业未竟,这趟去估计又要明年才回来。
琢磨着可以挂在床头。
苗苗送出去的画不知道多少, 她觉得自己身无长物,挣回来的好像就是这些。
大方说:“两幅吧。”
哪有人送单数的,听上去好像就不太好。
王雪知道她的画, 现在也能值几百,摆手说:“我就是留念一下,也不好带。”
又觉得小的就便宜, 两只手拢在一起,说:“这么大就行。”
苗苗沉吟片刻,说:“那画一朵荷花吧。”
即使她还没想好画哪一朵,明天挑挑。
船夫听见他们说话,道:“你们是来莲庄写生的吧?”
他们这儿是不太有名气,但每年还是有那么些美院学生来的。
赵明宇代表应,寻思没必要解释那么清楚。
船夫就给他们推荐说:“上回有好几个首都来的学生,就在相思楼那片画的。”
首都学生都在那画,能是什么差地方吗?必然有他每日看着,都没看出来的好处啊。
苗苗还想着明天去绕园子一周,看要在哪画,听着“相思楼”几个字,问道:“那有什么特别的吗?”
船夫生于斯、长于斯,着实没看出来,不过说:“楼不错,是以前那大家小姐的绣楼,就在莲庄里头,靠着花池建的。”
又说:“楼门口有棵树,你们小年轻可以去绑红绳,保姻缘的。”
还有这种习俗。
赵明宇平常是粗枝大叶的性子,这会不由得惦记起“封建迷信”,撺掇道:“那我们明天就去看看吧。”
也不是不行,两个女生都没什么反应。
只王雪若有所思,察觉到他的兴奋,嘴角微微向下。
苗苗仍然迟钝无所觉,到住的地方,正撞见周杨忙完。
周杨今天是帮着去送聘礼,在女方家吃过午饭才回来。
下午又帮着拉货,好端端的小轿车,给开成卡车。
他拍拍身上的灰,看到人问道:“吃过饭没有?”
苗苗“嗯”一声,说:“你吃了吗?”
这种喜事,当然鱼虾酒水管够。
周杨跟她说午饭的菜色,又问道:“今天上哪玩了?”
两个人自然说着话,王雪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挪动,又看向赵明宇。
倘若开窍一些,赵明宇能从其中看出怜悯,可惜他水准也很有限,只自顾自别过脸——据他对着镜子分析,自己的侧脸是最好看。
王雪不明所以,只以为他是恰好转头,挽住苗苗的手示意
她刚刚就念叨着想上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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