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完她给钱就行。
高明哪能啊,一个箭步蹿过去,说:“我来,我来。”
臭小子,赵秀云给吓一跳,瞪他一眼,还是又过去洗碗。
钱花看了开玩笑说:“女婿好吧?”
这还不是呢。
赵秀云看禾儿支耳朵的样子,说:“吃你的冰棍去吧。”
剩妇女们坐着,她才说:“可别叫我们老方听见啊。”
那脸能拉下来。
钱花听着好笑,说:“我看挺好的啊。”
好什么好。
赵秀云对孩子姑姑方芳抬下巴,说:“你问问她。”
方芳无奈摇头说:“我这嫁人二十年,我四哥就没怎么给过辉明好脸色。”
岂止是没给过,那是动辄要给他敲打一番,搞得他每来一趟,都得先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钱花还是知道一点的,说:“那人家是做知青的时候,啥也没有,自然没让你过好日子,现在可不一样。”
她心里还是很佩服方芳的,觉得她嫁人眼光好,当年是吃点苦,可要不是这个知青教她学习,让她考上大专,只怕没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可话又说回来,陈辉明就是年轻的时候多仰仗岳家,尤其是这位四哥,才一直心怀有愧。
方芳觉得命运着实是挺神奇的,说:“是啊,我当年都没想到自己有机会到沪市来。”
陈辉明是早早就下乡,谁也没料到还有回城的机会。
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现在居然也有在办公室里做小领导的机会,想起来就叫人感慨万千。
赵秀云向来觉得小姑子,好就好在肯读书,是“知识改变命运”的最佳代表,甭管当年陈辉明多用心教她,都得她自己能学得进去才行。
跟着说:“所以人还是得读书。”
可不就是说,方芳忙不迭点头,几个人说着话。
她话题一拐说:“四嫂,你外甥女是几岁来着?”
赵秀云看着灵灵,说:“二十一。”
又说:“你别想啊,我们要读博士的。”
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是最尊重孩子个人想法的长辈。
那方芳就不开口,只说:“博士好啊,以后有大出息。”
这一边,他们在说,那一边,王灵灵也被表姐问着说:“陈卓严还有找你吗?”
王灵灵点头,说:“有啊。”
岂止是有,她苦恼道:“每个礼拜都来。”
这算什么,骚扰吗?
禾儿眼睛一瞪,看向另一边说:“文哥,你不是说他不是这种人?”
王文确实说过,这会有点不敢信道:“他缠着你了?“
王灵灵慌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我是说他每个礼拜都给我送书来。”
什么书呢?
陈家世代行医,多的是海内外孤本典籍,正中王灵灵的需求,她都没舍得给拒绝。
只得在陈卓严每周送书的时候,请他吃饭。
真是好计策。
禾儿看着表妹,心想再吃几次,可就谁都说不好。
只能强调说:“他要是不老实,你就跟我说。”
王灵灵点头,不过说:“挺老实的。”
禾儿半信半疑,冷笑说:“那最好。”
说话就说话,看他做什么。
周杨不自在咽口水,咳嗽一声没说话,倒是视线落在另一侧。
苗苗和几个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正在打牌,她表情肃穆,好像在进行什么重大会议。
白若云只能催她说:“快点快点,反正你都是输。”
输得还不少,是一败涂地,也不知道这么好读书的一个人,牌怎么能打得稀碎。
苗苗肩膀微微垂下来,觉得也挺有道理的,说:“对三。”
就这,磨蹭半天,白若云一边出牌一边说:“你上次说跟谁打牌赢来着?”
那天兴许是天象有异,不然能出这种事。
苗苗紧盯着自己的牌,说:“杨哥。”
历来都是做朋友的,其实有些事比家里人更知道。
白若云开玩笑说:“也不会有别人。”
苗苗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说:“还有我爸。”
那真是放水放得一清二楚,生怕她输太多不高兴。
提起爸爸这两个字,白若云脸色不变,或许她从前为生父的薄情愤懑过,但年岁渐长使她心胸开阔,笑着说:“方叔是给你们都放水吧。”
好像也是,苗苗沉吟片刻,说:“我觉得主要是给我妈,但他也不大会,就变成输三家。”
方海正路过听见这句,说:“少揭你爸短啊。”
苗苗竖起手掌说:“全是实话。“
方海随意在她头上揉两下,又看他们几个坐在地板上,说:“怎么不带去你房间玩。”
苗苗觉得这么热的天,其实坐这儿正正好,说:“哪里都是坐地板。”
客人太多,当然是他们小孩子挤在角落里。
方海回头看,确实是这样,好笑道:“行,坐吧,我不叫他们抽烟。”
苗苗满意点头,又接着看自己的牌。
赵秀云进厨房给大家找凳子,看她这样哭笑不得,出去的时候说:“我们苗苗像爸爸,牌打得极差。”
偏偏还爱玩。
赵明宇妈妈陈红莲笑着说:“我们这个打得倒不错,可惜功课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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