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笑笑了:“我确实不相信阿九姑娘会做出这等残忍之事,于是派人连夜赶往水里镇探查消息,终于找到可靠线索。那五人死于食人蛊。”
“食人蛊?那个食人蛊?!”
“那不是传言中才有的蛊……”
闻笑道:“是,那是只有苗疆月主才能够驱使的蛊。”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九郡主身旁那位神秘的黑衣少年。
气氛顿时变得紧绷,危险,一触即发。
中原与苗疆这么多年来友好相处,可自从苗疆出了那位残忍无情的月主,尤其是他一人击退两大族这件事传到中原,所有人都在提心吊胆他会对中原做什么。
如今听闻边关已有数人死于他的食人蛊下,目光纷纷变得不善起来。
“幸好方才没向他道歉,啐!晦气!”有人不屑。
无极岛之人迟疑地挤在中间,不知该如何相处,毕竟那是苗疆的月主,涉及中原与苗疆,这可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岛可以解决的问题。
九郡主表情未变,她站在少年身前,背对着少年,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心中杀意再现,黑眸中出现的每一个人,除了阿九,都应该死。
闻笑收了会儿声,转着无神的双眸,虚无地看向九郡主所在的地方:“阿九姑娘,你身边那位少年极度危险,你可知道?”
少年心尖发紧,他抿唇看着九郡主黑发上的小铃铛,攥着她的那只手越收越紧。
“我不知道。”九郡主诚实地说。
闻笑疑问道:“难道你不知道,他就是苗疆那位失踪许久的月主吗?”
“我不知道。”九郡主迎着所有人质疑的目光,感受着快要将她手骨捏碎的力道,一脸坦然地直面众人道,“他对我来说,只是阿月,不是什么苗疆月主。”
底下终于也有人质疑:“闻夫人,你说那少年是苗疆月主可有证据?季盟主的事他也出了不少力,说他是苗疆月主,总该有证据才行吧?”
“证据自然有。”闻笑道,“北域冰原的人可在?”
一排人迟疑地应了声。
“玉皇子被人中下一线生蛊,险些去了,这件事你们应当都清楚。而我身后这位侍卫恰好也是苗人,一线生蛊他了解一点,当今世上解一线生蛊的法子只有两种。一,挖掉眼睛,二……”
她轻笑:“用苗疆蛊人的血,将一线生吸引出来,你们亲眼所见,应当知道我是何意思。”
北域众人沉默不语,随后道:“阿月少侠于我玉皇子有恩,但你们中原与苗疆的事我们北域不好插手。”
言下之意,你们继续打,我们还要视情况而定。
九郡主心中火气再加一层,面上却滴水不漏。
闻笑道:“阿九姑娘,你坚持不认为他危险?”
少年轻呵了声,仿佛已经懒得继续掩饰,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一切都无所谓。
九郡主反问:“因为他杀了五个人,我就要抹消他的一切好而认为他很危险吗?”
她转头问少年:“你为何杀那五人?”
少年皱了下眉,偏开头,似乎不太想回忆那几个讨厌的人。
九郡主隐约懂了:“与我有关?”
少年转回目光。
九郡主点点头,肯定道:“我自私我先说,他对我而言并不危险。”
闻笑见她如此,笑得愈发意味深长:“可是,若你知晓他对你做了什么,你还会觉得他无害吗?”
少年眼皮一撩,衣下钉上的一条蛊脉蠢蠢欲动想要冲破封印。
“我从没觉得他无害。”九郡主想了想,又说,“至于他对我做了什么,我想听他亲口告诉我,而不是由一个教唆手下给人下蛊的伪善之人告诉我。”
“什么?”
“什么意思?”
众人的大脑已经快转晕了。
闻笑嘴角的笑略微僵住。
九郡主说:“无极岛上会下蛊的苗人很少,阿月既然宁愿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也要救人,自然不会是下蛊之人。阿月曾同我说过,一线生少见,有的苗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养出来一只一线生。可你的这位苗人手下不仅了解一线生,还知道如何解它……”
她顿了顿,掰回一局后灿然笑道:“我相信北域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
北域众人顿时感到自己被愚弄了,脸色也不好看:“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清楚,闻夫人,我们虽然不打算掺和你们的事,但既然牵涉我们玉皇子的性命,这件事我们定要彻查。”
闻笑嘴角的笑僵了僵,最后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阿九姑娘,你方才扶了我,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我本不想与你为难的,可你也该知道,若你的身份暴露……你的姐姐与你的叔叔,回去后定是免不了家中长辈的一顿责罚,你也不想她们因为你而受苦吧?”
她在威胁她,若九郡主再敢多说,她就将她的身份暴露出来,而一旦身份暴露,六郡主和小王爷在岛上的所作所为就会传到京城,他们包庇逃婚罪人的罪名会传进修帝耳中,朝中各方势力也会随之变更,从而引起修帝对伪装多年的六郡主的怀疑。
不能坏事。九郡主眼睛里都快冒火了,却还是不能冲上去揍她,只能咬着牙恨恨地低声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闻笑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竟也不怕死地在护卫的领引下主动向九郡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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