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醒嗑着瓜子看起了热闹。
少年在院子里来来去去躲闪了六圈半,九郡主完全不像失血过多的病人,提着甘蔗活力十足地追着要揍他,两人围着中间那团可怜的竹子转了足足六圈。
“你说下的什么蛊!”
“沉睡蛊……”
“我不信。”
“就是沉睡蛊。”
“只是普通的沉睡蛊, 你这么心虚做什么?”
“你看错了。”
“那你跑什么?”
“我不跑你那根甘蔗就招呼到我脸上了,我天下第一好看的脸不能毁在那么一根甘蔗上。”
……
旁观的周不醒和宋长空已经不想说话了。
周不醒:那个幼稚的撒谎精是咱们冷漠无情、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月主?
宋长空:你问我我问谁?我也想知道他是不是假的!
周不醒:咱们找个时间请中原的道士给月主驱驱魂吧,万一月主被别的魂魄占据身体可就大不妙了。
宋长空:如果你敢这么做,明年今日我一定会记得去给你烧纸钱。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当做没看见院子里幼稚的两个人,识趣地转过身仰望天空欣赏美景。
周不醒:“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宋长空:“是啊。”
“嘭”
院子里的九郡主一脚踩中方才丢出去的甘蔗,反应过来之后身体已经朝着前面栽了下去。
“阿月——”她懵了下。
少年眨眼闪身至她身边,眼疾手快勾住她的腰将人整个揽上来压进怀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趁机揪住头发往下拉,侧颈掠过一丝温热的呼吸,随即传来被咬的痛感。
“嘶”
少年别开头轻吸了口气,拉扯之下被她咬住的地方更疼了。
九郡主用力拽开他封实的黑色领口,张口咬在他侧颈上,牢牢咬住,恶狠狠磨了两下。
然后听见他再次轻吸气,揽在她腰上的手也瞬间收紧,勒得她有点痛,于是报复性地又咬深了一点。
少年难以忍耐地轻阖了下眼,从掀开的眼帘下细密地窥着她,察觉到她眼睫扇动复悄悄阖眸,唇角紧抿。
被咬住的地方很快失去牙尖深入的力道,她报复成功松开他,却没有远离,反而重新凑上去贴着他侧颈的牙印轻勾了下。
少女的呼吸轻飘飘拂过他侧颈的伤口,陌生的触感快速勾过他伤口边缘,他骤然睁眼,漆黑眼底映出她泛红的面容。
她眨了下眼。
少年立刻松手抽身后退,退得极远,眨眼间黑色身影就退到门口,抬手碰了下被她咬出来的伤口。
还有点湿。
他顿住,眯眸回视着院子里的人。
九郡主擦了擦嘴角沾到的血,单手背到身后,瞧着他这副看似淡定的模样,笑眯眯地伸出两根手指,随后屈起一根食指:“第一口是报复你让蛊咬我脖子。”
接着屈起中指:“第二口是放弃报复你的意思,我们算是扯平了。”
“扯不平。”
少年眼神复杂,抬手捂住脖子上的牙印,神色平淡地后退转身,背影挺括且冷静。
然而才半步就撞到褐色的门框上,额骨与木头相碰发出沉闷的响声。
冷静的假象悉数破碎。
九郡主:“扑哧。”
·
云澜收到消息找到小屋时,屋里的四个人正因下棋引起的纠纷而打闹。
“我说了这步棋走错了,我退一子,我就退一子,阿月我就退一子,你让我一子。”
“不让。”
“你凶我?”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你不让我棋子。”
“我都让你十个子了。”
“十个子和十一个子有什么区别吗?”
九郡主扭头看嗑着瓜子围观的周不醒和宋长空,认真问:“有区别吗?”
周不醒和宋长空整齐摇头:“没有区别,阿月你就让一子嘛。”
少年和他们下棋下得想杀人,眼神阴森森地扫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俩一眼,一丢黑子站起身:“不下了,宋长空你来。”
宋长空跃跃欲试坐下,下到一半变成死局,他正思索该如何找到活路。
九郡主撤掉一子:“那我让你一子。”
“咦?那我走这!”宋长空啪地落子,随之落下的还有他哥想杀了他的目光。
宋长空感觉脖子有点凉,缩缩脑袋。
少年捏着九郡主的两颊把她的头转过来:“跟我下棋你怎么不让我子?”
九郡主摊手:“因为我菜啊,下棋肯定下不过你,那我再让你子,不是必死无疑吗?”
“那你为什么让宋长空?”少年盯了宋长空一眼,“碍眼,你怎么还没走?”
宋长空:“?”不是你让我下棋的吗?
九郡主手搭在颊边,小声说:“因为他比我更菜。”
宋长空感觉自己被针对了,恼羞成怒:“周不醒,你来,我才不信我是最菜的!”
周不醒只想吃瓜而已,却被卷入硝烟战场,觉得有点委屈,比划着手指头明示:“赢了能不能给点奖金?”
九郡主从少年的手中挣扎着扭过头:“你坑了我的那七两银子我还没找你要。”
“七两?”宋长空想起来了,“哦对,周不醒你坑了我兄嫂七两银子,你不赶紧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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