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懒洋洋道:“没什么大事。”
“那是什么小事?”她都懂了他一贯的说法。
少年饶有兴趣道:“有人失踪而已。”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三师父的前任未婚妻。”
九郡主愣了下,那不就是现任盟主夫人?
盟主夫人闻笑出自无极岛内岛,外面不少人都在打闻笑的主意,但盟主季炎鹤将闻笑保护得极好,十年来没有让外人得手过一次,谁知这才刚到无极岛,闻笑就莫名失踪了。
闻笑离开无极岛后再不能上岛,因此季炎鹤将她安排在海域之外的客栈里,派了重重高手保护她,结果她还是失踪了。
“我早就说过别让闻笑回来,别让她回来,你们非不听,现在好了,人失踪了,这责任归谁?”
云渺听到这个消息后火冒三丈,但她并不是担心闻笑的安全,她更担心闻笑被人带走后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狗男女爱死不死,只要不是死在无极岛的地盘就行。云渺就是如此冷漠。
云澜和副岛主正在想办法派人去找闻笑,闻言道:“如果岛主还在,也不会阻止她回来,况且她没进无极岛,只是在海域之外暂住,我们还管不着海域以外的地盘。”
“那你们说现在怎么办吧,”云渺撂挑子不干了,“反正我不想找她,她干脆死在外面好了……”
云澜警告地看她一眼,云渺的声音小了下来。
副岛主忽然喊道:“云澜。”
云澜应了声,正色看去。
副岛主道:“三门九室的钥匙还在不在?”
云澜皱眉:“爹,你该不会是怀疑……”
云渺唰一下蹦起来:“我就说她十年不回来,今年突然回来,原来是看中三门九室里的东西了!”
副岛主摇摇头:“只是以防万一,这一次四方列国来无极岛的人,多数是为了三门九室里的东西,只是别人不知道三门九室最重要的是什么,闻笑在内岛住了十几年,又与岛主关系较好,多少应该会知道一些。”
现在整个无极岛只有他们三个知道,想要成为无极岛岛主其实有两个办法,一种是继承前任岛主的内力习得无极掌,还有一种就是拿到三门九室里的某样东西,这原本是为了防止历任岛主识人不清而错传岛主之位,谁知道现在反而成了烫手山芋。
与内岛充满阴谋气息的氛围不同,九郡主这边依旧轻松,她甚至买了一袋瓜子美滋滋地分给醒来的小易和情蛊吃。
这俩终于从缠缠绵绵中短暂地分开片刻,九郡主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容易了,感觉像是做了一次不用生孩子的娘亲。
少年听了她的感慨,没什么表情地说:“你是他俩娘亲,我算什么?”
九郡主眨眨眼,面不改色道:“你算它们阿爹啊。”
撩了这么一句后她就继续回头去逗那两只蛊了,顺便扯了个另一个话题:“阿月,你说情蛊和易容蛊生下来的孩子会是什么蛊呢?”
少年将目光从她乌黑的头发上移开,有点摸不清她方才那句话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那得等生下来才知道了。”他回过神。
“咦?原来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
“如果一开始都知道的话,还要试蛊人做什么?”少年懒散地嗑了两粒瓜子,“我爹也算是为蛊虫的繁衍做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
按照他的说法,他好像也曾为蛊虫的繁衍事业做出过一些贡献。
九郡主将这句话咽了回去,顺手抓了一把瓜子塞给他。
少年说:“你别告诉我,你这是想让我给你剥瓜子。”
九郡主诧异:“原来你想给我剥瓜子吗?”
她恍然大悟,眉眼弯弯地托起下颌:“当然可以呀,不知道为什么,你剥的瓜子就是要比我自己剥的好吃一点。”
少年:“……”
少年反手将瓜子盖到桌面上,冷眼睇着她:“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变得格外嚣张。”
尤其是在他面前,根本都不带遮掩的,想撩拨就撩拨,想后退就后退,像极了周不醒口中的“渣女”。
九郡主仔细想了想,摸摸眼尾,喃喃:“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少年冷嗖嗖地等她下一句。
九郡主却没有再说,反而站起身走到他身前。
他即便是坐着也只比站着的她矮了一点,少年倒是想看看她又想做什么,抬眸睨她。
九郡主弯唇一笑,神情温柔,抬手摸摸他头发:“阿月乖,你都十七岁了,不要再与两岁的小易和小情置气啦,它们什么都不懂,你与它们置气,最后气到的还不是你自己?”
少年:“……”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他微微掀起眼帘,用一种“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的危险目光盯着她。
软刀子落在她脸上,她不躲不闪,略显无辜地眨眨眼。
少年骤然朝她伸出手。
她跑得比风还快,眨眼就使用轻功溜到了房间的角落,甚至还很骄傲地冲他比了两个耶。
少年指尖不紧不慢地点在桌上,听见危险信号的两只蛊敏锐地蜷缩起身体,而角落的九郡主尚且不觉。
少年看了她片刻,蓦地笑了,他没再掩饰目光里的侵略,直勾勾地凝着她,嗓音低沉和缓,似生者对逝者最后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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