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卷着枯叶刮过,场面有点冷。
这会儿秋云确定了,刚刚那个错觉不是错觉,梁禾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高兴。是怪自己还地太迟了,还是不高兴自己搞丢了?不会这么小气吧,不是给他买了新的吗?
就在秋云一头雾水之时,梁禾终于开了金口。
“你什么意思?”
秋云一脸莫名:“什么什么意思?”
梁禾的表情臭得就跟踢了球许多天没有洗的袜子一样,他盯着秋云,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秋云:“啊?”
梁禾:“嗯?”
秋云搞不懂了,梁禾的脸怎么跟小孩一样,变脸比变天还快。这打的是哪门子哑谜?
梁禾:“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
秋云瞪大眼睛,莫名委屈:“我不还下血本花了八大八块钱给你买了个新的啊……”
梁禾听到这句话,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和疑惑:“你买新的干嘛?”
“不是搞丢了吗?”
“搞丢了?”
“是啊。”
“那这是什么?”梁禾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对黑色的手套。
“啊?原来在你这里啊?”秋云觉得胸口碎了大石一样痛,“不早说啊你……我……我还重新给你买了一对……八大八块钱啊!诶,对了,天这么暖了你还随身带着手套,身体是不是虚啊……”
“秋云同学,”梁禾扶额,“这是你的关注重点吗?我昨天回来忘了从包里取出来。”
“那这手套到底怎么回事?”
梁禾犹豫了一瞬,还是问了出来:”不是你让夏兰还给我的吗?“
“陆夏兰?”这个人物出场得很突兀,秋云措不及防。
“那天在麦当劳,我怕你尴尬,就和朋友一起先走了。后来夏兰给我这双手套,说你还给我的。还有,我让她给你留了我的BP机,让你给我留言,你再没联系我。”其实后来他还到学校来过,秋云不在;去了凤凰街89号,也没有人——殊不知,那时候秋云挂了彩,正躺在王晨家里,大吃大喝,过着滋润的日子。
“没有啊……”秋云忙解释,“那天从麦当劳的厕所出来之后,我骑车回学校,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大坑,然后就在王晨家里休养了。我以为把你的手套遗失了,所以才重新买的。还有,“秋云瞧盯着梁禾,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有BP机,陆夏兰没有给过我。“
说到这里,两个人的眼睛里都闪过同样的东西。
“梁老师……”秋云的心又突突地跳起来,那句话又不断地往上冒,撺掇她“快说啊,快说啊……”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她决定不再犹豫,说道,“有句话我……”
“我知道了。“梁禾却抬手打断她,“我会问陆夏兰的,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还有,这个,”梁禾从包里取出笔和本子,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撕下来给秋云,“这是我的BP机号码,有事随时联系我。”
秋云一句话说到一半,只好收了回去。她接过纸片,酸不溜丢地应了一句:“哦。”心想,问她,问她也等于白问。
“那……你肚子现在好点了吗?那天回去又摔了一跤,严重不严重?”梁禾问。
秋云本有些不高兴,听到这话有觉得十分想笑:”梁老师,您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这都开学一个多月了,我要是还有事儿,还能这样站在你跟前?“
梁禾自觉问得有些白痴,也笑了一下。
秋云心里评价:笑得真傻。
“那……这个手套,”梁禾轻咳一声,说道,“你看……你是自己留着……”
“这样吧,”秋云灵光一现,把自己手里一对塞到梁禾手里:“我买都已经买了,咱俩就做个交换。新的给你,旧的给我,就当做是你借给我的感谢吧,”说罢,她也不管梁禾同意不同意,直接把他手里的旧手套收到了自己的包里。
梁禾看着她,一点反对意见都没有,慢慢笑道:“好。那我也不客气了。”
秋云心里评价:笑得更傻了。
第40章
很轻松,和她一起的是位叫“张旭”的同班男生,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秋云确实不累,因为男同学基本把脏活重活都干了,秋云就擦擦桌子倒倒垃圾,在老师办公室混个脸熟,还能看好多书。
她见到梁禾的次数也明显多了。梁禾虽然是她们大一年级的辅导员,实质上他也还是一名研一的学生。她一直以为上研是很轻松的,帮导师干干活、出去写写生,轻松加愉快。但事实上,梁禾比她想象中要忙得多,研究生也有很多课程,基础课、理论课、文化课、公共课,一样不少,有难度、也有深度;而且梁禾还兼做辅导员,肩上还多了一份责任。
不知是不是整个大环境的影响,这个年代的人心要踏实朴实很多,导师踏踏实实地带学生、做学问,学生也踏踏实实地学习、深造。很少听说有老师在外面捞外水,也很少有学生自己在外面办班搞培训。大伙儿的心都很静,日子过得很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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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秋云正在院长办公室擦桌子,远远听到楼道里一阵喧哗,像是有什么喜讯传来。有人在祝贺梁禾,也有人在祝贺他的导师陈静韬。秋云探了个脑袋出去,好像是梁禾的作品获奖了。油画系的副主任林春霞兴高采烈地拿着一个红色文件走进梁禾的集体办公室去,“小梁老师,恭喜恭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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