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弦站上赛台,终于得以见到这位闻名已久、此前只瞻仰过他十米雕塑的著名对手——同时也是“极端社会达尔文主义者、极端种族主义者、极端人类至上主义者、极端素食主义者,极端性别歧视者”的男人。
看到刁易桐的第一眼,凌一弦便在心中发出感叹:给他塑像的那位艺术家,手艺真是太精妙了。
那尊塑像在完美保留了刁易桐全部外貌特征的同时,还小心翼翼地剔去了他大部分的骄横之气。
和现实里的刁易桐比起来,就连那尊高达十米,睥睨众生的镀金塑像,都显得那样平易近人。
裁判大声宣布:“比赛准备——”
按道理来讲,这种时候,双方应该向对手行武者礼。
然而刁易桐站在原地,分毫不动。
于是,凌一弦也没有动。
刁易桐宽扁的下巴撇了撇,傲慢地扫视过凌一弦周身上下,对她甩出一串评价。
“呵。”刁易桐冷笑着,言简意赅地总结道,“小姑娘、漂亮女的,还是个吃肉的。”
一共短短十三个字,刁易桐那“极端社会达尔文主义者、极端素食主义者、极端性别歧视者”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
凌一弦停顿片刻,最终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能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歧视肉食吗?”
——这人别的思想虽然极端,但还算逻辑自洽。
唯有极端素食主义这一条,饶是集合了凌一弦、明秋惊和江自流三人于大成者的智慧,也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答。
听到这个问题,刁易桐垂下眼睛。
他纡尊降贵地分给凌一弦两道视线,是跟塑像如出一辙的睥睨。
刁易桐答道:“呵,亏你还念过书。毒素会根据食物链,在食物链上端一层层累积的道理,你难道也不明白吗?”
凌一弦:“……”
不,虽然她成绩差,但这么简单的原理她还是能答上的。
关键是,谁能想清楚,刁易桐选择吃素,居然是因为“没有中间商加毒素”这么令人无语的理由?
要是刁易桐的挑衅截止到此刻为止,凌一弦或许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过招一场。
然而下一秒钟,顶着裁判手持黄牌的威慑眼神,刁易桐表情不善地咧开嘴角。
他说:“所以我早就说过,女生就连念到小学五年级都多余。省下你在武功上浪费的时间,没准还能学会给老公做蔬菜沙拉。”
“……”
此时此刻,凌一弦指尖顶着一枚小巧玲珑的匕首,匕首尾部系着一段红绸,红绸的另一端则绕在她玉白的手腕上。
听着刁易桐的嘲讽,凌一弦默默地挽了个寒光凌厉的刀花。
系统在她脑海中发出极富舞动力的呐喊:“人言乎?非人哉!宿主加油,冲上去干他!”
第92章 江自流:“凌一弦要有男朋……
刁易桐在口舌方面前科累累,早就是裁判的重点关注对象。
他刚刚和凌一弦说的那句话,虽然一个脏字没吐,但在性别方面,人身攻击度已经拉了满格。
裁判皱起眉头,当机立断对刁易桐举起一只手,给予他首次警告。
按照武者大赛的规则,两次警告合并一张黄牌,两次黄牌合并一张红牌。收到红牌直接取消本赛季的比赛资格。
还不等裁判把手掌放下,便觉视线一花,眼前蓦然闪过一道人影。
裁判定了定神,张眼一看,发现是选手凌一弦直接冲着对手莽上去了!
一边认真地观察起场内情况,裁判一边在心底给凌一弦点了个赞。
人类中的奇葩还是少数,像刁易桐这样的,别说凌一弦想抽他,就是裁判自己碰上,都觉得牙根痒痒。
面对凌一弦来势汹汹的抢攻,刁易桐甚至没有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
在他漫长的对战生涯里,对手被气到螺旋上天的模样,刁易桐已经司空见惯。
要知道,从前他打无规则赛制的时候,碰上那种脾气暴的,一开口就现场直播掘他祖坟,也有过好几回了。
像凌一弦这种不回嘴的对手,已经算是涵养优良,甚至显得有些好欺负的。
想到这里,刁易桐脸上浮现出一丝傲慢的笑意:呵,到底是个小姑娘……
他并不知道,在“小姑娘”的脑海里,正发生着一场不为人知的对话。
系统断然道:“宿主,您要不要骂回去?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意绕过所有违禁词汇,为您现场合成一篇缴文!”
“不用,直接干他。”凌一弦虽然平日作风奇葩,但对战时思路却足够清晰,“我才不打对手擅长的仗。”
毕竟,像刁易桐这种人,就是传说中那种“只要我歧视范围够广,就永久立于不败之地”的奇葩。
对手跟他讲生物链,他跟对手讲进化论;对手跟他分辩进化论,他跟对手大侃种族肤色学;等到对手被他用地域人种绕进去,他就话锋一转,开始起批判对手竟敢吃肉了。
凌一弦冷笑一声,眼神如冰,对系统说道:“我今天就代替达尔文教教他,我们吃肉的小姑娘,就是能把千奇百怪的玩意摁着打!”
话音未落,凌一弦猛地抖开手腕,霎时间,只见血色红绸翻滚如涛。
红绸的另一端系在匕首尾部,软稠长了眼睛一般,灵蛇似地绕过男人的肩膀,直刺刁易桐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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