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十米的薄纱,当真有人能把它舞动起来吗?
周思曼在心中暗暗想道:不知究竟是武者都这么无所不能,还是只有大姐大她一个人才这么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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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惊。”江自流嘴里还叼着自己早餐的油条,同时一把拉开了明秋惊的宿舍大门,“你平时站桩的那根长杆呢?”
明秋惊早在二十步外就听见了江自流的脚步声。
江自流闯进来的时候,明秋惊正窝在沙发里用手机回消息。
“被人借走了。”
说话之间,他右手一下下在手机屏幕上按键打字,左手却纹丝不动地平平举起。
只见明秋惊左掌上正稳稳托着五枚菩提子。
那菩提颗颗殷红如血,一开始分别陈列在他掌心,首尾相接时,正好能够排布成一个满圆。
也不见明秋惊如何动作,那五枚菩提子便仿佛平地起风一般,忽然动作起来。五枚菩提行走路线各自交织穿插,有长有短。等到彼此易位一遍,又分别在最初的五个位置停下。
若是有人在菩提上涂一层薄薄墨水,描绘出菩提子运动的踪迹,便可清晰看出,这五枚菩提,恰好走了个边角相扣的五角星形状。
整个过程中,明秋惊的左手一直稳如泰山,连指甲都不曾颤动一下。
如此,操纵着掌心菩提子变幻过几回路线,明秋惊才收回投在手机屏幕上的目光。
他左手依旧稳稳平举,不知道的人见了,可能会误以为那是件陈列展出的艺术品。
忽然,托举在掌心里的五枚菩提却毫无预兆地齐齐一跳!像是锅里的沸水滚泡一般,菩提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五道细小弧线,宛如喷泉迸溅开的五滴水花,最终落于明秋惊五指指尖。
这一手功夫看着便不容易,练起来却比看着更不容易。
武林中有句老话,叫做“末流画皮、上等炼肌、最难易筋”。
普通武者练武时,往往由肉皮带动动作,而一流武者则能精准控制肌肉走势。
至于最顶尖的那批武者,内力收发则自筋骨而起,一招一式由内而外,如臂指使,最见功力。
一眼望去,明秋惊貌若岿然不动,可菩提子却被他肌肉张力所控,游动起来如同抹了油的保龄球一样顺滑。
至于最后那一手“菩提跳”,则全靠肌肉力量爆发的那股寸劲儿。武者发射暗器的力道,正与寸劲儿息息相关。
他虽年少,却已越过“炼肌”门槛,隐隐触及“易筋”境界。同龄人中,论起对于细节的精准把控,只怕天下间也无人能出其右。
江自流只看了一眼,就见怪不怪地移开视线。
把油条往嘴里送了送,江自流声音含糊地问道:“你把杆子借谁了?”
明秋惊微微一笑:“凌一弦。”
江自流顿时“啊”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这么说,我练功的铁砂也是被借给她了?”
明秋惊温和地说:“你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拿我的铁砂去练功啊。”
江自流撇了撇嘴,评价道:“算了,你那个砂子,还是自己留着冲咖啡吧。”
明秋惊练的功夫跟大众不是一个路数。
故而,他的铁砂细腻如粉,比小米还碎,掺在苞米面里都能鱼目混珠。
以前江自流好奇,偷着抓了一把明秋惊的铁砂,去给仓鼠当浴沙洗澡。
最后的结果简直令江自流怀疑人生:那仓鼠居然还真给洗干净了!
明秋惊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巧了,凌一弦也是这么嫌弃我的。”
江自流瞪大眼睛:“然后呢?”
明秋惊很是悠哉,喝了口早餐豆浆润润喉咙。
“然后我就把你的铁砂借给了她。她问‘这是江自流练功的铁砂,我拿走没问题吗?’,我说‘没问题的,自流现在都能一拳打断我四根肋骨,再让他继续练下去,我还活不活了。’——她一想觉得我说得对啊,于是就把你的砂子拿走了。”
江自流:“……”
一时之间,江自流无话可说,只好当场打了个饱嗝。
放下手机,明秋惊同时收起掌心菩提子:“你最近用到那个砂子的地方,不就只有指掌功夫吗?”
“嗯。”
“那这样吧。”明秋惊当场给队友编了个替代方案。
“正好你没了砂子,我没了杆子,不如我这几天就直接在你手指头上站桩,你看这主意怎么样?”
江自流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
但再想想,他又觉得明秋惊说得对啊。
“好像……也行。”
“是吧。”明秋惊愉快地点了点头。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明秋惊偏头看了一眼。
新收到的消息映入眼帘,明秋惊原本灿烂的笑容缓缓收起,最后脸上只剩下凝重之意。
“怎么了?”
“有人发现了丰沮玉门的踪迹……他们最近在g市活动得很勤。”
而《武妆101》的拍摄地点,恰好位于g市郊外。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由明秋惊一锤定音:“准备好随时待命吧,如果有紧急任务,上级自然会来调遣咱们。”
“——还有,我把你的铁砂拿给你。”
江自流愣了一下:“不是都借给凌一弦了吗?”
明秋惊无奈扶额:“兄弟,你一共带来了四袋砂子,凌一弦一手一个,最也就用两袋,剩下的两袋肯定还给你留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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