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要稍等一会儿,先上包子。”芦苗在一旁蒸笼里面拿了一笼包子过来放到了张笃面前,然后向豆苗说了一声,叫他到后面去打馄饨。
张笃吃着包子看向了秦月,见秦月在低头做事情,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
秦月抬头见是张笃,便对着他笑了笑,看了眼外头的太阳,她道:“怎么今天比之前晚一些?”
张笃吃完了一枚小包子,然后才道:“你家太尉大人走啦?”
“什么叫我家的……?”秦月好笑地看他,“可别给我安家属。”
张笃嘿嘿笑了两声,道:“一早上太尉大人出城,吓得我爹差点要去送又觉得不好去送,在家跟磨磨的驴一样转悠了好几圈,最后决定不去。”
“你爹要知道你形容他是驴,要抽你的。”秦月忍不住笑。
“嗨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抽,谁让我是儿子呢,被老子打两下也没什么的。”张笃倒是很无所谓,他显然更关注容昭,“所以怎么就走了呀?走得这么突然?”
“走了还不好?让你爹消停些,不必提心吊胆。”秦月撑着头看向了张笃,“难道你爹觉得洛州蹲着这么个不好伺候的大佛心里更舒坦?”
“大佛他弟弟还在呢,其实没差。”张笃摆了摆手,“大佛他弟弟要是哪天委屈了回去告状,我爹还不是要吃挂落。”
秦月笑道:“哪里有这么夸张?我是不信的。”
说着话,豆苗把热腾腾的馄饨端过来摆在了张笃面前。
秦月便摆了摆手,道:“趁热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笃于是也不再闲话什么,低头便认真吃起了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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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这一晌忙完了,秦月把账清了清,然后叫了芦苗过来对着看了店中存货,两人商量着列了要补充进来的货物,接着便还是聊到了端午。
“去年看着卖菖蒲酒和艾酒生意很好,要不今年我们也弄一点点?”芦苗兴致勃勃地提议。
秦月想了想,道:“卖酒倒是简单,就是怕有人喝了酒在店里闹事,我们俩收拾不了。”
这倒是个实实在在的麻烦,芦苗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也没能想出什么切实能解决的办法。
“或者就和艾虎长命缕放一起搭着卖,做成那种礼盒。”秦月又想了一会儿说道,“店里正经吃的东西就卖点粽子绿豆糕芝麻糕之类的。”
芦苗点了点头,道:“那等下午我带着豆苗几个先去采买这些东西,早些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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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肆中的事情说完了,芦苗便又想起来前一天晚上的事情。
“所以你昨天去后头就和那谁单纯地聊了一晚上?”芦苗在旁边问道。
秦月一边低头把要买的东西都写在纸上,一边随口道:“也没聊一晚上,晚上我就找了个客房睡了。要不是想着半夜回来会闹醒了你们,我就回来了。”
“……”芦苗听着这话,顿时感觉自己满脑子男盗女娼简直不是正经人,她抹了把脸让自己正经起来,“所以你们聊完了?就关系到此为止,以后他都不会回来了?”
“应该吧?”秦月抬头看她,“怎么,你想他回来?”
“这不就是问问……”芦苗支着下巴看她,“所以过去的事情……你不和他计较了?”
秦月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淡淡道:“一来,过去的事情是真的过去了,既无法反悔,也无法重来,所以计较也没用;二来,与他计较这些,便是要与他纠缠到底,既然都已经分开,实在没必要再揪着从前不放。将来既然并非同路人,何必要纠结于此呢?”
芦苗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又玩笑道:“那准备什么时候再找个人?”
“没那想法。”秦月也笑起来,“或许要等一等将来月老会不会天降一道缘分,让我忽然有个喜欢的人。”
“那就不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还是先把端午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芦苗笑着说道。
秦月笑了笑,便依着芦苗的意思继续去整理那些端午节要备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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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中。
赵素娥一身华服端坐在宫室之中。
面前是内府中人在请示端午节宫中应当备下什么东西,更重要的便还是皇帝赵丛云大婚在即,宫中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内府现在就定下来。
赵素娥耐着性子听着,面上的笑显得有些虚浮,按照旧例把这些都吩咐了下去,她看着外面天色便只道现在疲累,其余的事情等下午再说。
内府中人自然不敢强逼,便依着她的话语退了出去。
赵素娥看着这些人退出殿外,拿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面色彻底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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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那年摄政开始,以为将要在政坛之中大施拳脚,但谁想事与愿违,朝堂上束手束脚,她一退再退,退到如今赵丛云要大婚亲政,眼看着许多事情便又要重新回到原点。
如果赵丛云亲政,他会怎样对她?
有些事情并不是秘密,北狄在递上降表之后,当年她和亲去北狄种种行为便在有心人眼中一览无遗。
她相信赵丛云也一定有所知晓,否则他就不会拦下了两次她要惩治容昭在外带兵不听指挥的旨意。
容昭。
赵素娥闭了闭眼睛,关键其实也还是容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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