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秦芦记又看了一眼,他抿了下嘴唇进去了宅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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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正厅,先看到的是坐在厅中正在让人清理东西的容莺,容昀脚步顿了顿,看到容莺正在把一箱一箱的绸缎珠宝之类都归类起来。
听到脚步声抬头,容莺见是容昀,便笑了笑,道:“二叔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在整理给婶婶带来的东西,我攒了好些东西,都准备送给婶婶。”
容昀张了张嘴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笑了笑,问道:“我大哥你看到了吗?我找他。”
“在书房。”容莺指了指书房的方向,“二叔,叔叔今天精神不是很好,你别气他。”
“他在气我!”容昀搓了把脸,“你叔,做了件他十几岁的时候都不会做的事情,他带着一群人把别人给打了一顿,然后就扬长而去,现在案子辗转递到了我这边来!”他顿了顿,有些头疼地直接在旁边坐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过去找他说这事情!”
容莺也是意外,她在旁边陪着坐下了,问道:“所以叔叔打了谁?”
“一个纨绔。”容昀揉了下胀痛的太阳穴,“算了,我还是去跟他说,你在这边收拾吧!”
容莺也没追问,便只看着容昀站起来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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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宅子并不算大,当然是比不过京城的容府。
三五步的距离,容昀便出了正厅顺着回廊走到了书房里面去。
书房中,容昭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门是半掩着的,容昀在门口站定了,先敲了两下门,然后才推门进去。
里面容昭听到声音便睁开眼睛看向了他,语气淡淡:“怎么今天过来了,这边只有粥,没什么别的吃的。”
“你带着人把徐淮信给打了。”容昀开门见山地说道,“哥,这案子现在递到我这边来了。”
“怎么是给你,不应该给知州吗?”容昭无所谓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们知州是不做事的?”
“难道送到知州那边去,让张淼带着人过来逮你啊?!”容昀整个人都要炸开了,“大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替天行道。”容昭语气还是淡漠的,“欺负人还想全身而退,哪来那样的好事?你秉公行事我管不着,在我这,打他就只是私人恩怨而已。我既没有打残了他,又没有打死了他,并且没有犯任何律例,我以为这件事情没什么好多说的。”
容昀被堵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愤愤地坐下了:“让人知道,一国太尉跑到洛州这种小地方来打一个纨绔,这传出去好听吗?”
“我乐意打。”容昭扫了他一眼,“我倒是没问你,之前怎么不知道偏袒一些?若是陌生人不认识也就算了,认出来是她,看到她被这种东西纠缠,不知道帮忙?”
“我……”容昀眉头皱起来,“我总不能刚到洛州,就因为这种事情和知州起了冲突,知州显然是护着当地这些人的!”
“你是刺史,你秉公行事是应该的。”容昭拿起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我方才也说了,这就只是私人恩怨,你只当做不知道就行了。”
容昀纠结许久,最后道:“好吧,我把这事盖过去。”
容昭看了容昀一眼,伸手从桌上拿了个匣子过来递给了他:“正好你来了,这些你就收着吧!”
容昀接过那匣子打开看了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些契书给我做什么?”
“你也大了,再过几年成家立业,正好要这些,就都给你。”容昭淡淡说道,“容家家产我之前已经想好了,一分为三,一份给你,一份给容莺,伯母要是走了,伯母的体己也给容莺。”顿了顿,他看向了窗户外面,“至于我的这份,给她吧!”
容昀怔住,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契书,他离京之前没有听容昭说过这些事情。
“怎么这个表情?”容昭语气还是很平静,“到时候你就多照顾照顾容莺和她,容莺将来要是在夫家过得不舒服想回来,你就让她回来。”
“可是……”容昀忽然之间没了声音,他看向了容昭,过了许久才干涩道,“大哥……你不会有事,太医都说了,只要好好养着,就能养好的。”
“我心里有数,不必你多说。”容昭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这些事情你也不必和她说,你就当不知道。后天我送容莺回京城,与齐家的婚事也没几天了,我就在京城那边把容莺的事情都处理好。”
容昀说不清心中到底是怎样情绪,他抬头看向容昭,他忽然发现容昭的确和他记忆中的样子不一样了,他瘦得几乎成了另一个样子,不再是从前那样意气风发。
“你要是想喝粥就留下,不想喝粥就自便。”没有理会容昀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容昭已经朝着门外走去了,“容莺带了不少东西过来,你帮忙她理一理,我看她过来了这么久,都还没弄完。”
容昀呆呆地应了一声,便看着容昭顺着回廊是往另一边走去了。
他回到正厅,看到容莺还在清理那几个箱子的东西,还在挨个地贴上签子来区分。
“这些都是要给你婶婶的吗?”容昀感觉自己脑子木木的,便在容莺旁边坐下了,“你今天见过你婶婶了?”
“见过了,婶婶和以前一样,真好。”容莺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我最担心的是婶婶会过得不好,但今天看到她便知道我不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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