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噗嗤笑出声来,道:“你比我还在意他。”
“那不是替你在意一下吗?你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就憋着想。”芦苗拉着她在桌子前坐下来,“我替你说,省得你憋着想又想得眼泪往下掉!哇你一哭我就没办法了,我以前以为唱戏说书里面那种美人倾城落泪,就有人捧着大把大把的东西去哄是夸张,碰着你了才知道那是写实……”
“……我总觉得你在讽刺我……”秦月看不清楚芦苗的神色,“我没有这样觉得过。”
“那说明那谁不是个东西。”芦苗给她盛了一碗米饭,然后把勺子给她,“你知道吗,美人都是被人呵护的,就我见犹怜,美人眉头一皱,旁边的人就会跟着心疼,就只有狼心狗肺的瞎子,才会视而不见。”
“我说不过你。”秦月闷闷地用勺子挖了一口米饭吃下去。
“那你试着来说过我呀!”芦苗爽朗地笑起来,“你不能说不过别人就不说了吧?你得把你的意思说出来,要不别人哪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读心术是不可能有的,说出口让人听在耳朵里面才算数呢!”
秦月有些怅然,她想起来从前她是经常与容昭诉说的,可他却从来没有过回应。
“哇……我错了,我不该瞎说话,你别掉眼泪,月啊今天过年呢,可不许哭你给我憋回去!”芦苗在旁边大呼小叫地把帕子塞到了她手里,“你是不是又在想那谁以前对你不好了?我跟你说你就别想,咱们以后找个比他更好的!好一百倍的!把你捧在手心里的那种!”
这话听到后面,秦月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我不想找了。”
“那就不找!我养着你就行了!”芦苗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45章 许愿 大吉大利,长命百岁
除夕夜晚,烟火盛放。
秦月和芦苗一起跟着寺庙中僧人们守岁过年,在子夜时分奉上新一年的香火。
热闹喧嚣的鞭炮和烟花让风中都带着淡淡的硝石火药的味道。
芦苗胆子大,从僧人那边讨来了一串大鞭炮,拉着秦月一起去点燃了,咋咋呼呼地捂着耳朵等着鞭炮热烈地炸开。
她手里拿着一支香,在这样噼里啪啦的热闹中大声问旁边的秦月:“你还想玩鞭炮吗,我再去找大和尚们要一些来啊!”
秦月虽然看不太清楚这些热闹,但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好的啊!”
芦苗把香塞到她手里,又大声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手里的香别灭了,我马上就回来啦!”
秦月还是点点头,然后乖巧地站在了屋檐底下。
朦胧视线中,夜晚的暗黑让她分不清楚前方究竟是什么,只是模糊能辨认出一个个影子——她猜测应当是树木或者灯柱之类。远处烟花的绚烂在她眼中并不能看出确切的花样,只能看出是有五颜六色的闪烁。
.
这是她第一次在寺庙中过年。
她忍不住去想从前。
最近的记忆是在容家的时候。
每每过年时候是一家人一起吃饭祭祖,如果容昭那年恰好在边关没回来,便更简单一些了,吃过饭之后便可以各自散开。
那时候是容莺喜欢拉着她一起去花园里面放鞭炮,点烟花。
容莺胆子大,什么烟花都敢上前去自己点,可真的炸的声音太大,还是会吓得来拉她的手。
如果容昭在府中,那便没什么太多事情可做。
她与容昭之间能做的事情乏善可陈,他会送很多衣裳首饰之类花哨的东西给她,那仿佛是他唯一来表达感情的方式。
只是从前她还是会很欢喜,毕竟有一个人会把她放在心上。
再往前是还在秦家的时候。
在秦家时候日子已经太遥远,这会儿想起来,就只记得这种过年的时候她是一个人吃饭的,吃完之后就能直接去睡觉。
对她叔叔一家来说,她始终是外人,虽然血脉并不算遥远,可终究是隔着一层,始终也亲近不起来。
而她自己的父母亲……关于他们的记忆就更遥远一些,甚至都算是模糊。
破碎又不连贯的记忆中,她的父母亲对她很好。
只是不管有多好,丢下她的时候也都是毫不犹豫一样。
或许是有苦衷,或许是有太多的难过和不得已,从前心中有过埋怨,但时间过去太久,剩下的便是她极力想要留下的那一点亲情和爱。
她常常会想——这世上至少是她的双亲真的爱过她的,哪怕只有很短很短的一瞬,但至少曾经有过,否则她从生来就被人厌恶,那是多可怜的一个人呢?
只是,兜兜转转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知道将来她是不是要孤单一个人过一辈子。
.
远处芦苗的声音随着冷风一起飘过来,她的笑声是爽朗并让秦月感到羡慕的,她似乎总是无忧无虑,她似乎总是豁达到无忧无惧,她在对她笑道:“你看,大和尚又给了我一大串鞭炮,我挂在前面栏杆上,我们一起去点起来!”
一边说着,芦苗牵着她的手,一边朝着前面走去,口中道:“等会儿我们跟着大和尚一起去念经祈福,然后就可以回来休息啦!”
秦月笑着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或许她可以学着芦苗一样更洒脱一些。
.
放完了鞭炮,芦苗带着秦月往前面的大殿里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