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向了手中的梳钗,又想起来从赵素娥那边带回来的斗篷——或许是他在心虚,所以才会这样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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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会儿工夫,外面的饭菜已经摆好了。
枇杷在门口问道:“将军,夫人,这会儿就用饭吗?”
秦月把手中的梳钗放在了妆台上,又随手拿了根长簪把头发挽起来,然后看向了一旁的容昭:“将军一起吃饭吧!”
容昭点了头,便与她一起到外间的小圆桌旁边坐了。
饭菜都很简单,大概是因为最近府中又清理过一次下人,厨房里面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秦月吃了一筷子鱼,比她之前单独让人做的还要好上许多。
只是人的口味似乎变得很快——那天是想吃,今天却没什么胃口。
转而吃了两口青菜,又吃了一小碗米饭,秦月便把筷子放下了。
容昭在旁边见了,便道:“怎么就吃这么一点?”
秦月看了一眼他碗中见了底的饭菜,便重新拿起筷子给他夹了菜。
“我陪着你吃完。”她说。
容昭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就只是把她夹的青菜给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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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明明白白说说出来的。
只需要一个暗示,甚至只是听起来无关紧要的话语,便能轻易地得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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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重时候,翻云覆雨之后,秦月趴在容昭的胸膛上,他们气息交融,彼此之间似乎可以融为一体。
“当初……你是在送了公主去北狄回京的路上,救了我,是吗?”秦月低声问道。
容昭没有回答。
秦月也没有指望能得到什么答案。
她埋在他怀里,伸手描摹着他粗粝的手掌。
手掌之中有纠缠的纹路,那些被称之为命运,人的一生似乎就被那团纠缠所禁锢。
容昭抓住她的手,慢慢地与她摆成了十指交握的姿势。
然后上下翻覆,他与她交换了方位。
在一片漆黑之中,秦月感觉自己眼角似乎有一些湿润,幸好是一片漆黑,幸好什么也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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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心盲眼盲一切都看不见,或许是一桩幸事吧!
应当是一件幸事无疑。
第21章 管家 他会觉得自己的确是为林氏分忧吗……
第二日起来之后,容昭已经恢复了以往神态。
他没有提赵素娥一句,便如往常一样与秦月缠了一早上,吃过午饭才往前面去。
午后秦月仍然还是拿着那幅云鹤图慢慢绣着,有些事情若是刻意去遗忘,那么眼前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枇杷拿着从赵素娥那边拿来的斗篷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她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斗篷,问道:“夫人,这斗篷是与您的那件放到一起吗?”
秦月抬头扫了一眼那斗篷,道:“两件都收起来吧。”顿了顿,她想起来昨天容昭让人抬进来的那一箱子首饰,接着又道,“和昨天将军送来的那一箱子东西一起,都放库房里面去。”
枇杷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
秦月放下了手里的绣花针,目光落在了状态上那个星月环绕的梳钗上面。
容昭会不会给赵素娥送上一个一模一样的梳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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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第一次见到赵素娥时候她想过的事情似乎已经得到了验证。
她只是赵素娥的影子,那时候容昭水中的施救,慷慨的帮助,都是有原因的。
她与公主。
公主是天上月,是月宫仙子,是他无法触及的那一抹月光。
而她只是他与仙子告别之后找到的拙劣替代。
所以他永远不会回应她的爱。
他也当然不会想要她的什么报答。
所有的关系就只停留在最浅层是最好的,那样断开的时候他才会毫无负担,也不必回头。
真相总是让人不忍细想。
她觉得疲惫得很,于是从绣架旁站起来,囫囵躺在了一旁的美人靠上。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秀美的图样,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他让她相信他,那相信便是了。
她总会等到一个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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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场大雪过后,林氏意外摔了一跤。
容昭亲自去了一趟太医院,请了太医来看过,便诊断为是骨折,所幸只是伤在了腿上,其他地方都是无碍,正骨之后便开了方子,又嘱咐了这需要卧床休养三个月。
但林氏年纪大,这么一摔便伤筋动骨,显而易见憔悴许多,精神大不如前。
正是年底,家中事务正是繁杂时候,林氏虽然只管着内宅中,但手中事情并不比外头少,她这么一病,许多事情就没法再盯着看了。
林氏躺在床上时候想了又想,便叫人把秦月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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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还是看不上秦月,但这府里的事情只有她接手才是正当应分,就算容昭不愿意,她也要把手里事情全部交代给秦月的。
有些事情她翻来覆去想了又想,若是容昭自己不表态,秦月还是有诰命的夫人,她再怎么看不上秦月,再怎么想给容昭纳妾也是没用,倒是不如逼着秦月学一学,说不定能学出点什么来——没有人生来就会,她现在不会,学了便总是能会的。
大概是病了这一场,林氏便再次觉得看待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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