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伏黑沙树。”惠说。
“同姓吗?真巧。妈妈叫纱织。”津美纪忽然想到什么,“等等……我们姨母好像就叫沙树来着,妈妈从前提到过。”
惠心里又念了一遍那个名字。
“听亲戚嚼舌根,说是结婚对象职业不正当什么的,他们的婚姻一直没有被亲人接受。”津美纪有些惋惜,“不过惠见到的不可能是她。”
“为什么?”
津美纪叹了口气:“因为沙树阿姨六年前就过世了。”
第63章
甚尔一早就守在五条悟床边, 见他拉开眼罩,便伸出了手。
五条悟:“?”
雨下了一夜,早晨的天空仍旧阴沉。他昨晚失眠, 刚刚睡下,现在有点发懵。
五条悟盯着那手犹豫了一下,然后乖巧地把下巴放在了甚尔手心里。
甚尔想笑, 想摩挲大猫猫的下巴,又强自压住了太过柔软的情绪。
他甩开娃娃脸, 接着伸手。
“结账。一共赊账五万零二十, 之前欠的该缴清了。”
缴清之后各不相欠,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他擅于在金主撕破脸之前主动抽身, 潇洒离开, 这样知情识趣, 也给双方留个面子。
五条悟完全清醒过来。
“衣柜第二个抽屉里一张卡五万。”他缓慢说,“剩下的二十日元,我没有现钱。”
“什么时候给?”
“……过几天。”
甚尔点头,转身就走。
他刻意忽略了自己有现钱可以找零, 忽略了五条少爷随便买个东西就能破开整钱。
——总之,他们之间还有二十日元没有结清。
那么一切就还未结束。
*
甚尔前脚出门,五条悟后脚就从被窝里蹦起来,草草乔装打扮一番, 远远缀在他后面。
男人说是去做诅咒师的任务,谁信啊?
肯定是去物色新金主了。
不行, 万一被骗财骗色怎么办,他得跟着。
以防被发现太丢脸,五条悟收起自己外泄的咒力,没有跟着甚尔进入那家甜品店, 而是晃进了对面的高楼。
他摘了墨镜,垮起个批脸向甜品店望去,“六眼”充当透视望远镜,穿过重重雨幕向他传递信息。
……嗯,不错,甚尔没有调|戏店员,也没有露出什么怀念的神色,行为举止一切正常。
等等。
五条悟瞪大了眼睛。
或许因为过于关注甚尔,他竟然没能第一眼发觉——那个和甚尔说话的女店员,竟然是个诅咒师!
【术式:降灵术。通过提取死者肉|体信息,获得死者肉|体的全部特征,以及部分记忆。】
通灵婆婆,他小时候似乎见过这名诅咒师,一个月前他还和甚尔讨论过此人。
不乖乖躲起来,还凑到天与暴君本人面前,这老太婆不要命了?
五条悟总觉这事诡异,定睛一看。
他忽然明白通灵婆婆的底气来自何处。
——她用了惠的母亲,伏黑沙树的脸。
昨日困扰他的那根毒刺,又蜇在了心头。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压住咒力,翻开手机给孔时雨发短信。
五条悟:伏黑沙树已经死去的事,甚尔知道吗?
狐狸精工具人:他亲眼看着她过世的。
五条悟:他现在记起她了吗?
狐狸精工具人:几个月前他还没想起来,至于现在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狐狸精工具人:老板可以旁敲侧击一下。
手机屏幕里不断弹出催促五条悟上工祓除咒灵的短信和通话请求,他捏了捏鼻梁,一键把老橘子们全都拉进黑名单,继续望向窗外。
……他怎么舍得走开。
*
天色黑得很早。
沙树的工作由其他人换班,她换上了比平时精致得多的衣裙,走到甚尔桌边。
“伏黑先生在等我下班?”
甚尔痞痞一笑,指节无意识敲击桌面:“你觉得呢?”
“我还以为先生那天生我气了。”女人将鬓发撩到耳后。
“有些事还需和家里分开的好,省的瞒不住坏了事。”甚尔语气暧|昧,“比如我和你的关系。”
女人嫣然一笑:“可以这么叫你吗?甚尔。”
听她用那样的嗓音念出“甚尔”,男人眸光轻微摇曳。
他拉开椅子,趁机低头以额发掩住心思,口中调笑:“还是叫伏黑先生为好——我们姓氏相同的‘巧合’,如果造成以假乱真的效果,反而更刺激。”
他逼近了女人,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说是吗?伏黑夫人。”
这么个大帅哥贴在身前,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女人面颊浮现出红晕,眼中的贪婪与垂涎一闪而过。
“先生说笑了。您认我当夫人,家里那位不会吃醋吗?”
“他不会知道的。”甚尔捻起沙树一缕发丝,又转瞬放开手。
“我与伏黑小姐一见如故。”他发出邀请,“不如换个地方,深入‘交流’。”
他们一同出了甜品店,打着同一把伞,走进附近的酒店。
“要上下左右都没人的套房。”甚尔将新拿的银行卡拍在柜台上,“我可以加价。”
在前台疑惑的目光中,他邪气地勾起唇角,附耳道:“怕动静太大,吵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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