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
甚尔就着对方的烟头点着了眼,叼在嘴边。
“你说你叫孔时雨,原来是我的杀手中介,这次来是给我送钱的?”
“我就说你醒来后为什么不联系我,原来是失忆了。”孔时雨叹了口气,“伏黑沙树的事,你也……?”
“那是谁。”甚尔漠然。
“……忘了也好。”孔时雨轻松了些,“对了,伏黑纱织那个女人竟然跑到了国外,我已经帮你把钱追回来了。”
他将一张银行卡推给甚尔。
“什么,你到底在说哪个伏黑?”甚尔一头雾水,“卷钱逃走的那个,津美纪的母亲?”
“是她。”孔时雨说,“追回钱之后,我本来打算等惠成年后再给他,自从听说你还活着,就想找机会还你。”
“高专把你护得很紧,你去了禅院家,我才打探到消息。”他吐了个烟圈:“今天倒是奇怪,怎么突然把你放出来了?”
“看管我的人不知道去哪鬼混了。”甚尔耸肩,懒懒靠在沙发上,“是个人就得有私事,他总不能一分一秒都盯着我。”
*
“小猫猫,你在哪里呀?”
津美纪揣着几条小鱼干,顺着猫叫在校园里游荡,不自觉就走进了人迹罕至的小树林。
“喵~”
猫叫声更近了。
津美纪放轻脚步,缓缓绕向树后。
不是猫,而是一个人。
“——啊!”少女惊呼。
“嘘。”五条悟连忙按住她。
“你你你……”津美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猫猫是这个人,“五条老师不是去出任务了吗?”
“骗你们的,我今天上午放假。”五条悟笑嘻嘻地说,“想单独问你些事情,就来了。”
“什么事?”
“……有关你母亲。”五条悟捻了一下发丝,眼神不太自在,“她是什么样的人?以前是怎么和甚尔相处的?”
“相处的话……其实甚尔叔叔基本不回家。”津美纪说,“他们没什么感情,老实说我也不懂他们为什么要结婚。”
“诶?”
“或许甚尔叔叔只是想找个人照顾惠吧。”
五条悟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猫眼。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对了,五条老师不会不知道吧?”津美纪说,“其实我母亲不是惠的生母。在我小学的时候,是甚尔叔叔带着惠入赘进来的。”
“……是这样吗。”五条悟思索。
有关惠生母的信息全部消失了,导致他一直认为那个卷钱逃跑的伏黑纱织就是惠的母亲。
如此看来,甚尔妻子的信息是被人故意抹除的,为的是达到乱人耳目的效果。
所以,甚尔和伏黑纱织,只是金钱上的交易?
*
私家诊所里,孔时雨一张一张研究过甚尔全身拍出的片子和体检报告,正拿着脑部CT埋头观察。
甚尔捏着那张刚得来的银行卡,不可思议地说:“怎么有这么多钱?”
足够他们父子敞开吃喝玩乐一辈子。
“当然,杀手这门行业一本万利,再加上你业绩斐然——”孔时雨说,“十之八|九都被你用去赌马和买武器了,我帮你留了十分之一,积攒下来也很可观。”
“然后,我竟然蠢到把这些钱都交给一个女人??”甚尔不平,“我才是入赘的小白脸!凭什么是我给她钱?!”
诊所里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向他。
“小声点,”孔时雨无语,“当小白脸又不是值得骄傲的事。”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甚尔疑惑。
“这笔钱,是类似于抚养费之类的东西。”孔时雨解释,“伏黑纱织用这钱抚养惠,等到惠成年之后余额全部转到他账上。作为交易,你提供十分之一的收入当做抚养的酬劳。”
“……”
“结果听说你的死讯之后,那个女人就卷走了全部钱逃到国外,甚至没敢带亲生女儿。”孔时雨目光冰冷,“我作为公证人,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违约者。”
“……啊。”甚尔感慨,“果然是烧钱儿子么。”
他开了个玩笑:“说不定多了那十分之一的钱,赌马就赢了呢。”
所以说,这张卡本该是惠作为“普通人”的生活保障。
大概是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零咒力,惠的生母又是普通人,惠不太可能拥有多强的咒力吧?
结果儿子逐渐天赋显现,再加上禅院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就……啧。
甚尔按揉着太阳穴。
惠的生母……?
“想不起来就别勉强。”孔时雨递给他脑部CT,“你的身体简直是个超人,一小半骨肉组织都是近两年新生的,各部分肢体功能都还在自我修复的过程中,包括大脑。”
“我推测是你‘死’的那段时间里脑细胞死亡,身体基础能力复苏后,大脑未完全恢复,所以才会记忆残缺不全。看这速度,最近一段时间就能完全康复。”
“好消息。”甚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辛苦了。”
孔时雨笑叹一声,问:“对了,伏黑纱织的女儿怎么样了?”
“养着呗,”甚尔想到了家里的幼儿园,不由一笑,“不错的姑娘,惠很喜欢她。”
“这不像你。”孔时雨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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